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的隱情 | 上頁 下頁
二八


  「有人也對您父親下毒手了嗎?」

  「沒有,因為他根本不出房門。但他的病好生奇怪!……一點力氣也沒有……走不了路……還常常感到氣悶,好像心臟停跳了。啊!好可怕呀!」

  亞森·羅平感到自己此刻能對她產生的影響,就對她說:「別怕,小姐。只要您無條件聽我的,我相信我們會勝利。」

  「是的……是的……我希望……可這一切是這麼可怕……」

  「樹起信心,我求您。聽我說,我需要瞭解一些情況。」他一個接一個地向她提了些問題。亞納·達爾希約立即回答了。

  「這條狗是一直拴著的,是嗎?」

  「是的。」

  「由誰餵養?」

  「警衛。他每天黃昏給它餵食。」

  「因此他可以走近它,不會被它咬?」

  「是啊,只有他一人能這樣,因為這條狗凶得很。」

  「您不懷疑這個人嗎?」

  「啊!不!……巴普蒂斯特!……絕不會!」

  「那麼您不懷疑誰?」

  「誰都不懷疑。我們僕人都很忠誠,都很愛我。」

  「您有朋友住在城堡裡嗎?」

  「沒有。」

  「沒有兄弟嗎?」

  「沒有。」

  「這麼說您父親是您惟一的保護人?」

  「是的。我剛才告訴您他處於什麼狀況。」

  「您跟他講過這幾次有人害您的企圖嗎?」

  「講了。我不該講的。

  我們的醫生,蓋魯爾特老大夫不許我讓他激動。」

  「您母親呢?」

  「我記不起了。她死了有十六年了……正好十六年。」

  「您當時……?」

  「差不多五歲。」

  「那時你們住在這裡?」

  「住在巴黎。我父親是第二年才買下這座城堡的。」亞森·羅平沉默了一陣,總結似的說:「很好。小姐,謝謝您。目前,這些情況夠了。再說,我們在一起再待下去就不慎重了。」

  「可是,」她說,「過一會兒警衛會發現這條狗……誰把它打死的呢?」

  「您,小姐。您,為了自衛。」

  「可我從不帶武器。」

  「您必須認為自己帶了武器。」亞森·羅平微笑著說,「既然您把它打死了,而且只有您才能把它打死。至於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重要的,是我下次來城堡時,不能受懷疑。」

  「到城堡來?您有這個打算?」

  「我還不知道怎樣來……但是我會來的,而且就在今晚。……所以,我再說一遍,不要擔心,一切都由我負責。」亞納看著他,被他自信和誠懇的樣子征服了,對他言聽計從,只簡單地回答道:「我不擔心。」

  「那麼,一切都會好的。晚上見,小姐。」

  「晚上見。」

  她走開了。亞森·羅平目送她消失在城堡的拐角上,才低語道:「多麼漂亮的姑娘!她要是遭到不幸,那就太可惜了。幸好正直的亞森·羅平在保護她。」

  他不大擔心被人碰見,豎起耳朵,仔細檢查了花園的每一個角落,尋找他在外面注意的那道矮門。那是道菜園門。他拔掉門閂,拿走鑰匙,沿著圍牆,回到他剛才爬的那棵樹。兩分鐘後,就坐上了他的摩托車。

  莫佩蒂伊村子幾乎緊挨著城堡。亞森·羅平向人打聽,得知蓋魯爾特大夫住在教堂旁邊。

  他按了鈴,被人領進診室。他說自己叫保爾·多布勒伊,住在巴黎絮萊納街,與保安局有正式關係,要求大夫保密。他說讀了一封撕碎的信,瞭解這兒發生了一連串事情,達爾希約小姐的生命受到威脅,故來此救助姑娘。

  蓋魯爾特大夫是位鄉村老醫生,很喜歡亞納,聽了亞森·羅平的情況介紹,立即同意這些事件是一場陰謀的鐵證。他很感動,熱情接待客人,留他吃了晚飯。

  兩人談了很久,晚上又一起去了城堡。

  醫生上二樓病人的房間去看望他。醫生請他允許引薦一位年輕的同行,說他本人希望退下來休息了,打算在短期內把所有病人移交給他。

  亞森·羅平一進來,就看到亞納·達爾希約守在父親床頭。她剛做出個吃驚的動作,又縮了回去。在醫生的示意下,她走了出去。醫生當著亞森·羅平的面給病人檢查。達爾希約先生受到疾病折磨,臉盤瘦削,兩隻眼睛燒得通紅。這一天,他覺得心臟特別難受。醫生聽診以後,他便詢問自己的病情,焦慮不安形之於色。醫生答覆的每一句話對他好像都是一個安慰。他還談起了亞納,認為大家都瞞著他,他女兒一定還遇到過別的事故。儘管醫生否認,他還是不放心。他本希望報警,讓他們來作調查。但他過於激動,很快就精疲力竭,慢慢睡著了。

  亞森·羅平在走廊里拉住醫生。

  「大夫,談談您的確切看法吧。您認為達爾希約先生的病有可能是外部原因引起的嗎?」

  「您怎麼這樣說呢?」

  「是啊,假設一個人需要除掉父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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