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五五


  「啊!這跟紙牌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大概在死前最後所做的遊戲就是蓋紙牌的家。進行順利。你怎麼解釋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在傑克的紙牌之家這首童謠裡可以找到說明吧!」

  「是嗎?」亞乃遜不大理解的樣子。「在最後,自己對自己進行一場小孩的遊戲,太奇怪了。」接著他換了話題。「啊!我要去換件衣服。」說完後跑上二樓去。

  迪拉特教授仍然站著,看著亞乃遜,瞬間出現了懊惱,這是父親式的表情。不久,有點困擾似的轉過身子,面向馬卡姆。

  「席加特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認為表露自己的情感是件可恥的事。」

  馬卡姆還沒回答,派因就把巴庫帶進來了。班斯利用這個機會,詢問管家有關帕第屍體被發現的問題。

  「今天早上為什麼到射箭室來?」

  「因為食器房有點悶熱,」對方回答。「因此想打開樓梯下面的窗戶,讓空氣稍微流通一下。於是,發現了窗簾放下來——」

  「這麼說,平常窗簾都不放下來嗎?」

  「是的——這個房間的窗簾都拉開的。」

  「窗戶呢?」

  「也一樣,通常都打開一點。」

  「昨天晚上也打開了嗎?」

  「是的。」

  「好,那麼,今天早上門開了之後呢?」

  「燈光還亮著。我想是小姐昨晚忘了把燈關掉,就在此時,發現了那個可憐的人坐在桌子旁,我立刻跑上去通知教授。」

  「碧杜兒知道這件事嗎?」

  「在你們來之前,我跟她說過了。」

  「昨晚,你和碧杜兒是什麼時候休息的?」

  「在十點左右。」

  派因出去後,馬卡姆向迪拉特教授說:「等候多馬斯醫生來的這段時間,儘量把事情清楚的告訴我。希望你能多多配合。我們上去吧!」

  留下巴庫一個人在射箭室,其它的人都到書房裡。

  「我知道的並不是很多,」教授坐下來,取出煙斗。很明顯的一副保守,謹慎的樣子——看起來勉勉強強的。「帕第昨天在晚餐後到我這裡來。我想不是來找亞乃遜聊天,是來看蓓兒的。不過蓓兒早早就說了,因為頭痛想早點休息,儘管如此,帕第還是待到十一點半左右,然後就回家了。恐怕在今早派因通知我之前,我是最後一個看到那個人的——」

  「但是,帕第先生若是來看你的侄女,」班斯插嘴問他。「為什麼小姐去休息後,他還待到那麼晚,你作何想法?」

  「我沒什麼好說明的。」老人有點困惑的樣子。「不管怎麼說,我總要好好的招呼人家。事實上,我也很疲倦,等待他離去。」

  「昨夜,亞乃遜在那裡?」

  「席加特在蓓兒去休息後,在這裡一起聊了一個小時就去睡覺了。他說下午忙著德拉卡家的事,太累了。」

  「那是什麼時候?」

  「十點半左右吧!」

  「這麼一來,帕第先生就精神緊張的跟你談話?」

  「看不出明顯的精神緊張。」教授吸口煙,皺著眉頭。「不如說是有點憂鬱、精疲力盡來的恰當。」

  「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嗎?」

  「不,一點也沒有。不過還是無法脫離悲哀的氣氛。」

  「回去的時候,你送他到走廊嗎?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是從那個方向走的?」

  「不,帕第都是自己出去的。」

  「你立刻回你房間嗎?」

  「十分鐘之後吧!在這裡把書籍稍微整理了一下。」

  班斯默不作聲——很明顯的,教授的話裡有些不可理解之處。因此,馬卡姆繼續詢問。

  「昨晚,沒有聽到槍聲,或是什麼聲音嗎?」

  「在屋子裡很安靜。」迪拉特教授回答。「無論如何,在射箭室有槍聲的話,連走廊也聽不見。有二層樓梯,下面還有長長的走廊,在這之間還有三道門。我們這種古老的宅第牆壁又特別厚。」

  「來來往往的誰都聽不見槍聲。」班斯補充說明。「射箭室的窗戶關的很緊。」

  教授點點頭,用刺探性的眼光望著班斯。

  「你也發現到這個特殊的情形啦!我也不明白帕第為何要把窗戶都關起來。」

  「自殺者奇妙的心理,絕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班斯不客氣的回答。停了一會兒再發問。「帕第先生告辭時,向你說些什麼話呢?」

  「也不是什麼認真話。因為我寫了一本《物理學評論》的書,提到有關阿魯卡利的雙極子問題,他有點興趣。不過,正如你所知道的,他滿腦子裡都是西洋棋,講了他也聽不懂。」

  「啊!是呀!即使到死前都這樣?真有趣。」

  班斯目光銳利的看了一下棋盤。棋子還擺在一邊。班斯站起來橫過房間,走向小桌旁。只看了一眼又回到椅子上。

  「實在奇妙啊!」班斯說著,然後點著手中香煙的火。「帕第先生昨晚離去之前,很明顯的正在回味他與魯賓斯坦比賽的最後局面。棋局,就停留在他宣佈失敗之前——當然是被黑主教將死的!」

  迪拉特教授的眼光,心不在焉的移向西洋棋桌。

  「黑主教,」教授低聲的說。「原來那個男人的心都在這上面,對他有這麼淒慘的影響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你不要忘了啊,」班斯提醒對方。「黑主教是那個人失敗的象徵,是失望破滅的現象。因更微不足道的原因而斷送生命的人大有人在。」

  幾分鐘後,巴庫報告法醫已經來了,我們告別教授,再回到射箭室。多馬斯醫生開始忙著進行驗屍工作。

  法醫一看到我們進來,抬起頭來,用一隻手打招呼。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件事呢?」法醫抱怨著。「這一帶的空氣,我很不滿意哪!殺人——受打擊而死——自殺。一想到這就厭煩,即使派我到屠宰場,也不過如此!」

  「大概至此為止吧!」

  法醫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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