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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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因為昨天早上有一個小男孩,拿著一支小手槍,射殺了約翰·史普力格——這個小男孩也曾用弓箭殺死知更鳥。這是一場恐怖的遊戲——我所以擔心的是——這不需要跟你說——因為沒有必要對你說。一個小男生,也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夫人的聲音由於太過害怕而失去生氣。「那個男子也許是『住在我鞋子裡面的老太婆』。」 「你剛剛說什麼?」班斯安慰地笑了笑。「這些話太沒有意義了,不要因為這些事弄的生病。許多事還是可以完全合理地來說明。我有個預感覺得可以從你這裡得到我希望的幫助。」 「不——不!我不行。我自己本身也搞不太清楚。」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似地不再把它吐了出來,嘴唇緊閉著。 「為什麼不可以呢?」班斯緊接著問。 「因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夫人叫道:「我要是知道內情,就會說了。但我現在唯一曉得的是,這裡發生了一些可怕的凶案——一定有什麼惡咒圍繞著這棟房子。」 「你又是怎麼知道呢?」 夫人又開始全身發抖起來,眼睛無神地看著房間裡的一個角落。 「這,」——夫人的聲音如蚊子叫。「因為那個小男生昨天晚上來過這裡。」 聽到這些話,一陣寒意自我們的背脊走過。一動也不動的組長,更是連呼吸也幾乎要停止了。不久,才響起班斯平靜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他來了呢?夫人,難道你看見了嗎?」 「沒有,我沒有看到。但是,他想進到這個房間裡來——從那扇門進來。」夫人不安地指著我們剛剛才走進來的,那面向走廊大廳的門口。 「有一些話我必須再追問。」班斯說:「否則,我就不得不亂下結論說你亂講了!」 「哦!我沒有亂講——老天作證。」夫人的認真是無庸置疑的。這個女人被比死還要害怕的感覺所抓住,她必定曾經經歷過什麼。「我睜著眼睛橫躺在床上,暖爐上的小時鐘正好敲了半夜十二點。接著,一陣輕微的衣服竊竊聲就在門外響了起來。我朝門邊看——桌上點著一盞燈——我看到了門上的手把慢慢地轉動起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地——好像怕把我吵醒,而這麼躡手躡腳地——。」 「等一下,夫人,」班斯插口說:「你晚上房間的門都上鎖嗎?」 「一直到最近以前,我的門從來不上鎖的——但自從羅賓死了後,我老覺得怪怪的,所以就上了門鎖——這實在不必要對你們說明的——」 「我知道了——請繼續往下說吧!你看到門把被扭轉著。然後呢?」 「是的。慢慢地轉動著——轉過來轉過去。我躺在床上,嚇得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後,才發出尖叫聲——我不知道有多大聲。但,門把隨即停止轉動——然後,我就聽到一陣急促離去的腳步聲——穿過走廊——我趕緊爬起來,走到門口,仔細地聽——我在擔心——擔心阿爾道夫。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那輕微的腳步下樓而去——」 「那一個樓梯?」 「後門——從廚房出的那個——玄關的窗子被關起來,然後一切又恢復平靜——我彎下腰,耳朵對準鑰匙孔,仔細地聽了一會兒。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只好站了起來——我覺得必須打開門去查看一下。雖然很恐怖——但,我知道一定要打開——」夫人的身體顫抖的非常厲害。「我悄悄地打開鎖,輕輕轉動門把。悄悄地推開門,放在外側把手上的小東西,掉到了地上——走廊下一片光亮——我們家半夜也是點著燈的——我努力地看著下面。而且目不轉睛地看著地板。腳邊突然感覺到有東西滾過來——啊!好可怕!」 夫人沒有接下去說。舌頭因恐懼而打結,但是班斯以冷靜、溫柔的聲音鼓勵夫人。 「是什麼東西滾到你的腳邊呢?夫人。」 夫人痛苦地站起來,停住不動,努力地平撫自己的情緒。她走到梳粧檯邊,拉出一個小抽屜,把手伸進去摸索。然後,在我們面前打開緊握的手掌。手掌上有一個小小的西洋棋子——在夫人蒼白的手掌上,是個黑檀木做的西洋棋子,那是主教。 §第十三章 主教的影子 四月十二日星期二上午十一點 班斯把那個代表主教的棋子從德拉卡夫人手中接了過來,裝入上衣口袋。「夫人,如果被人家知道昨天這裡所發生的事,你就危險了。」班斯再次以平穩的語氣說道。「像這種喜歡惡作劇的人,如果知道你把這件事先告訴警方,可能還會想再來嚇你。所以,請你不要把今天對我們說的話再洩露給任何人。」 「連阿爾道夫都不能說嗎?」夫人無助地問著。 「誰也不可以。即使在你兒子面前,也要保守這個秘密。」 我不清楚班斯為什麼一直在強調這件事,過了幾天之後,我才漸漸明白。班斯忠告她的理由,確實有事實的悲劇可做證明。我只能再次說,非常佩服班斯敏銳的洞察力,以及正確的推理能力。而且,我也首次發現他能預知未來呢! 幾分鐘後,我們告別了夫人,走下後面的樓梯。樓梯在第八階或第十階時,有個向右彎的角度,通過了黑暗、狹窄的走道,就可以看到兩扇門——一個是在左邊,是通往廚房的;另一個則是在斜對面,是通往玄關。 我們急於走入那灑滿陽光的玄關,像是要把德拉卡夫人剛剛給我們的恐怖經歷,甩頭拋開。 馬卡姆首先開口。 「班斯,你認為昨天把主教棋子拿到這裡來的人,會不會就是殺死羅賓和史普力格的兇手?」 「這是毫無疑問的。兇手在半夜來訪的目的是很清楚的。這和我們目前所知道的事實完全符合。」 「我認為這只是單純的恐嚇。」馬卡姆回答說:「——像個醉漢做的事!」 班斯搖搖頭。 「我認為他是另有目的。一個惡魔最認真考慮的事就是如何把自己隱藏起來。我們所要追蹤的兇手也是這樣,為了保護自己,他不得不採取一些較獨特的手段。我想,他昨天晚上偷偷潛進來也絕非善意。但是,我們已經知道該怎麼樣推展我們的工作了。」 已經對理論感到非常厭煩的西斯,很快地反問班斯道:「你所說的線索是什麼呢?」 「第一,西洋棋是一種玩具。我們可以假定這位喜歡吟唱兒歌的兇手曾潛入這棟房子。樓上走廊的燈也許只能照到門的樓梯,再後面就一片黑暗。他就是從那裡潛進來的。他在黑暗中不太容易找得到路,但他卻很清楚德拉卡夫人的房間在那裡。而且,他還知道德拉卡夫人是幾點鐘左右就寢的。他確定絕不會在夫人還沒睡之前就進來,因此很放心的在那個時間潛入。」 「這些又能提供我們什麼呢?」西斯愚昧地說:「我們已經由許多事情,知道兇手和這兩家人有著特殊的關係了。」 「是的。但即使再怎麼瞭解這兩家的情形,總還不知道他們幾點睡覺,怎麼潛進來才不會被發現吧?而且,組長,這個深夜的訪客還知道德拉卡夫人沒有上鎖的習慣,很顯然的,他是想進入夫人的房裡。他悄悄地想打開門,即可證明他不是單想把那個小禮物擺在房間外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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