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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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人的叫聲 四月二日星期六下午二點三十分 班斯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後,又以從容的舉止取出單眼鏡片,我知道此時他正壓抑著滿腔的好奇,調整好眼鏡片後,班斯又熱心地檢視了一次紙條,然後,再把它交給亞乃遜。 「這在你的方程式中,會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的。」班斯戲弄似地看著亞乃遜。 亞乃遜裝模作樣地看著紙條,愁眉苦臉地把它放在桌子上。 「我相信這張紙條和主嫌犯沒什麼關係,這位同夥好像頭腦並不靈光,這個『主教』嘛——」亞乃遜說著,俯下頭。「我不認識什麼衣冠楚楚的紳士,我的算術中,不能接受這個護符。」 「如果這樣的話,亞乃遜。」班斯認真的說道。「我想你的方程式就會變得毫無意義。這張神秘的字條對我有著不同尋常的價值。也許我是個門外漢,但請恕我直言,這張紙條也許是截至目前為止,與整件事最有關連的一個線索,這使我們跳出追究這個案子是個意外或是預謀的窠臼——換句話說,這是,——是控制所有方程式的一個恒數。」 西斯似乎是厭惡地直盯著那張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字條。 「這簡直是個瘋子,班斯先生!」組長指責地說。 「確實是個瘋子,組長。」班斯同意他的看法。「但是,這個瘋子瘋得很特別,我們不能忽視他對整個情況了如指掌的這一點——他知道羅賓的名字是冠克,知道他被弓箭射殺,而且他也曉得當羅賓死時,斯帕林格就在附近等等。這個瘋子必定是個消息靈通人士,同時他對殺人也具備一些常識。這張字條一定是在你和你的部下尚未抵達之前,就已經打好字,投入信箱了。」 「要不然,」西斯不甘示弱地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傢伙就是看熱鬧的人,一探聽到發生了什麼,就趕緊寫了這麼一張莫名其妙的字條,趁著警察背過身的時候,投入信箱的。」 「那麼,他還得先跑回家,仔細地用打字機打好,再放回來了?」班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接著說:「不對,組長,很抱歉你的理論無法成立。」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想的呢?」西斯頗為不悅地問道。 「我根本還沒想到什麼。」班斯打了個呵欠,站起來。「喂,馬卡姆,我們坐太久了,該去看看那位碧杜兒所討厭的德拉卡先生吧!」 「德拉卡?」亞乃遜很吃驚地叫了出來。「跟那人也有關係嗎?」 「德拉卡嘛,」馬卡姆說明道:「他今天早上曾經來過這裡找你,也許他在沒回去之前,曾和羅賓、斯帕林格碰過面。」說到此,馬卡姆猶豫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吧!」 「不,我不去。」亞乃遜將煙斗上的灰彈了彈。「我有一大堆學生作業要看,不過,我想你們可以帶蓓兒去,五月夫人有些怪怪的——」 「五月夫人?」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們還不知道這個人,我們都管她叫五月夫人,這是尊稱呀!她是德拉卡的母親,脾氣很古怪。」席加特意味深長地摸摸額頭。「她很少來,可以說幾乎沒來過,她的個性很倔,成見很深,從早到晚只把心思放在德拉卡身上,把德拉卡當個娃娃一樣的照顧,真傷腦筋,——你們最好帶著蓓兒一起去,她還滿喜歡蓓兒的。」 「謝謝你給我們的忠告。」班斯說,「請你去問問蓓兒小姐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 「好的。」亞乃遜以微笑和我們道別——帶著一點嘲諷——然後,他爬上了二樓,兩三分鐘後,迪拉特小姐就和我們同行了。 「席加特說你們想要去看阿爾道夫,他倒沒什麼關係,可憐的是他的母親,稍稍一點事情,就會使她受到驚嚇——」 「我們會小心不要嚇著她的。」班斯保證著說。「事實上,德拉卡今天早上確實來過,聽女傭說,她曾聽到他和羅賓,還有斯格林格在射擊室裡談話,也許從他那兒可以得到一些幫助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蓓兒有力地答道:「但是請你們一定要小心五月夫人呀!」 她的聲音充滿懇求的意味,好像要保護五月夫人似的,班斯懷疑地看著蓓兒。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蓓兒說明著:「以前是個有名的歌星——絕不是個二流的藝術家,而是有著光明前途的人。她和維也納一流的評論家歐特·德拉卡結婚,四年後,生下阿爾道夫,有一天,當孩子兩歲的時候,她帶著他在公園玩,一不小心孩子摔了下來,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阿爾道夫的背椎骨受傷了,成了個殘廢。五月夫人非常的悲傷,認為孩子的不幸都是自己造成的,於是毅然地捨棄原有的地位,專心地照顧阿爾道夫,一年後,丈夫去世,夫人帶著阿爾道夫來到她少女時曾經待過的美國,買了房子在此定居,她的生活都是以阿爾道夫為中心,阿爾道夫長大後成了一個駝子,她為了他,犧牲自己的一切,只是全心地把阿爾道夫當做孩子來照顧——」陰暗的神色襲上了蓓兒的臉頰。「有時候我會想——我們都這樣想——夫人也許還把阿爾道夫當做孩子看待,而這一點也正是她病態的地方。但是這就是母愛啊,溫柔體貼的——愛情的精神病。我叔叔這麼說的。最近這兩三個月來,她變了,經常小聲地唱著德國古老的兒歌或童謠,兩手交迭在胸前,就好像——哦,好像神明那樣,很可怕——似乎抱著娃娃一般——而且,對於阿爾道夫的事情,有著強烈的嫉妒,她憎恨所有的男人,我上個禮拜曾帶斯帕林格去看她——我們經常去看這位寂寞又不幸的老人——她卻用厭惡又殘酷的眼神看他,而且還說:『你為什麼沒有殘廢呢』——」 蓓兒打住了話,環顧了一下我們每個人。 「所以,我希望大家多留意一點,——因為,五月夫人也許以為我們是要去欺侮阿爾道夫的。」 「我們儘量不增加夫人的困擾。」班斯以同情的語氣向蓓兒保證道。我們一起走了出去,班斯又問了蓓兒一個問題。這時,我突然憶起班斯剛剛曾經注視德拉卡家好一會兒。「德拉卡夫人的房間在那裡?」 蓓兒訝異地看著班斯,隨即回答道: 「就在房子的西邊——她的陽臺就在射箭場的上方。」 「喔?!」班斯取出了香煙盒,拿出一支煙:「夫人經常坐在窗邊嗎?」 「是的。五月夫人常常坐在那裡看著我們練習射箭——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是看著我們的舉動,能夠喚起她某種痛苦的記憶吧?阿爾道夫的身體太差,只射了兩三次就會疲勞,從此以後就不再玩了。」 「她看著你們練箭而想到某些痛苦的事情,這不是一種自虐行為嗎?真是值得同情。」班斯一向充滿愛心的。「也許。」當我們拉開地下室的門,走到射箭場時,班斯突然這麼說道:「我們應該先見見德拉卡夫人。讓她知道我們的來意,先讓她放下心來比較好。我們能否不讓德拉卡知道而直接進入夫人的房間呢?」 「好啊!」蓓兒她好像很喜歡這個提議。「那我們就從後門進去吧,阿爾道夫的書房是在靠近正門的那一邊。」 當我們造訪時,德拉卡夫人正依著枕頭坐在一張古式的長椅上,靠著窗邊。迪拉特小姐好像對待母親一般親熱地和她打了聲招呼,而且屈膝親吻了她的額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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