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女神殺人案 | 上頁 下頁
三四


  馬克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

  「可你向我承諾過,」他說,「只要有第二件事情發生,也就是今晚企圖謀害布什的事,你就會弄清這案子的來龍去脈,甚至可能從中找出證據,抓到殺害蓋爾德的兇手。但是,今天晚上的這件事反倒令我感覺只是增加了更多的謎團而已。」

  萬斯搖搖頭說:「刺殺投劍未遂,還有劍鞘的失而復得,已引出這案子的關鍵了。」

  馬克打量著萬斯說:「你已經發現真相了嗎?」

  「是的,馬克,」萬斯回答道,「我想我能確定這個案子的陰謀了。如果我早先預料發生的事也發生了,你就會相信我的判斷了。」

  馬克問:「你預期將發生的事件,能證明什麼呢?」

  「我說不出它將以什麼方式發生,這恐怕連陰謀策劃者自己都不能確定,因為他必須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這個事件一發生,定會有一個明顯的證據出現,這條線索是為我們精心設計的。至於我們怎麼找到它,現在還是未知數。總之,我現在等待的就是這個事件出現,只要它一露面,我就會立刻揭露出這個險惡的陰謀,你應該相信我的。」

  「這『線索』什麼時候出現呢?」馬克不安地問。

  「隨時都有可能。」萬斯平靜地說,「今晚阻礙了它。但是,由於我故意忽視短劍事件的重要性,又讓哈羅德找到了劍鞘,這最後的線索迫於無奈終會出場的。現在我們又掉進兇手設的陷阱裡了,他只好和我們一起,等待下一個機會。」

  「好吧,我至少聽到了你對今晚事件的解釋。」雖然馬克語帶譏諷,但他對萬斯還是信任的。這會兒,他似乎已恢復了平靜。問道:「你好像對投擲短劍的人是誰並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萬斯不耐煩地說,「我真正關心的是這一家人對這件事的看法。」

  馬克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他站起身,對萬斯說:「我相信你,也打算放棄我個人的成見,包括上級規定的工作程序,因為我相信你。明天我們幹什麼?」

  萬斯說:「明天有個畫展,我想去看看,下午卡內基音樂廳有一場貝多芬交響樂的演奏會……」

  「中央廣場還有個蘭花展。」馬克嘲弄地說,「如果我們拖延時間,不採取行動,可能又會有人命喪黃泉。」

  「不,我想不會的。」萬斯說,「再不會有暴力事件了。從現在開始,將進行智力的較量。」他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還有一種可能,當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控制時,他可能會孤注一擲。我們已經破壞他兩著最毒辣的棋了,但我知道他還有回旋一步的棋,他定會走這步……總之,明天拂曉我就會看清整個局勢了。」他輕鬆地說,「我會小心提防可能出現的危險,儘快抓住最後這條線索。」

  「這場亂仗什麼時候能結束?」

  「給我二十四小時。如果在這之後我們還沒收到這位神秘紳士的指示,也許就該讓凱奇他們去行動了。」

  其實,還沒到二十四小時,萬斯預料的事情就發生了。7月14日那天的經歷,深深烙在了我腦海裡,它是我一生中最刺激的一天。多年以後,當我把這件事記錄下來時,還是忍不住要膽寒。我不敢設想,如果不是萬斯及時看穿了蓋爾德謀殺案背後的惡毒陰謀,又堅持不讓逮捕布什的話,我們將如何被表面證據誤導,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決。

  投劍事件發生的當晚,馬克在萬斯家呆到淩晨兩點才離去。

  而早晨8點萬斯就起床了,他在屋頂花園抽著煙,啜飲著土耳其咖啡,接著給桑迪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到他家來一趟。

  「我希望儘量減少可能發生的不幸。」他掛上電話時向我解釋道,「雖然我敢肯定,還有矇騙我們的事情發生。」

  十五分鐘後,他閉著雙眼打噸,柯瑞輕輕打開房門,通報桑迪來到,萬斯睜開眼睛,讓管家把客人帶上樓來。桑迪來了,顯得很不安。

  「請坐,桑迪先生。」萬斯說,「我一直在想波士頓博物館的事。你今天晚上準備去波土頓嗎?」

  桑迪茫然地答道:「那兒確實有許多事要辦。最近哈佛大學和波士頓博物館準備合作挖掘吉薩金字塔,我昨天上午去大都會博物館就是去洽談這事。」

  「由你牽頭安排策劃,這事一定能進行得很順利。」

  「那當然,事實上,我本來就準備去波士頓,把這些工作告一段落。昨天,我已經在做出發準備了。」

  「是因為明天是假日,才延遲了你的行程嗎?」

  「不,我準備以一種較輕鬆的方式去談判……」

  「如果真是如此,假如你吃晚飯後上火車,明天晚上再回來,你願意嗎?」

  桑迪困惑的表情變成了驚恐。

  「為什麼?我可以這樣做。」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特別的理由不同意,只是……」

  「如果你突然告訴布什你要去波士頓,他會產生懷疑嗎?」

  「我不知道,也許不會。他明白,這種時刻投入願意留在展室裡。」

  「那麼,你也別留下,桑迪先生。」萬斯說,「我要你離開,布什沒有理由限制你的行動自由,對嗎?」

  「我不會顧慮他。」桑迪說,「他也許會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選在這個節骨眼兒離開,但是,他從不干涉我的工作。」

  萬斯站起身說:「就這麼說定了,中央車站今晚9點半有一班去波士頓的夜車,你可以乘這班車。」他又補充道,「你到了火車站給我打個電話,9點到9點半之間我都在家。明天中午以後,你什麼時候回紐約都隨你便。」

  桑迪對萬斯笑著說:「隨我便?這是命令吧?」

  「對,的確是個重要的命令,桑迪先生。」萬斯強調說,「另外,你不用擔心布什太太,哈羅德會細心照料她的。」

  桑迪欲言又止,然後轉身迅速離去。

  那天吃完晚餐,我們坐在萬斯的屋頂花園。仲夏之夜,濕熱的空氣籠罩在城市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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