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金絲雀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二二


  「樂意之至,警官,」馬克漢把這事記在便條紙上。「今晚我會試著聯絡他……還有沒有其它人?」

  「有一個叫路易·曼尼克斯的,他是歐黛爾在法利斯劇團時認識的;但是她已經在一年多前甩掉了他,從那以後兩人就沒再碰過面;現在和另外一名女子交往。他是曼尼李文公司的老闆,從事毛皮進口生意,也是俱樂部的常客之一,一個揮金如土的傢伙。我不覺得從他身上能得到什麼有利案情的線索,他和歐黛爾間的風流韻事早已經是過去式了。」

  「言之有理,」馬克漢同意希茲的分析。「我想我們可以把他從調查名單中剔除。」

  「嘿,如果你們繼續這樣剔除的話,」凡斯說,「恐怕到時候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那名女子的屍體而已。」

  「還有,昨晚帶她外出的男子,」希茲接著說,「似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顯然行事非常小心謹慎。起初我以為他就是克萊佛,但是又和描述不符……順帶提一句,長官,有件事很奇怪:他昨晚離開歐黛爾後,便搭乘出租車前往史杜文生俱樂部,並且在那裡下車。」

  馬克漢點著頭。「這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警官,而且我知道這名男子是誰——他不是克萊佛。」

  凡斯輕笑了起來。

  「史杜文生俱樂部似乎成了這宗謀殺案的前線地帶了,」他說,「真希望它的命運不會跟紐約運動員俱樂部一樣悲慘。」(作者注:凡斯在這裡所指的是很有名的墨璘事件,這事發生在一八九八年,當時坐落在麥迪遜大道和第四十五街的老紐約運動員俱樂部關門大吉,不過是因為商業利益結束了史杜文生家族的事業。這家位於麥迪遜廣場北邊的俱樂部,在幾年後被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摩天大樓。)

  希茲一心只想知道那名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是誰,馬克漢先生?」

  馬克漢猶豫了一會兒,好像在想該不該把這個秘密告訴另外一個人。然後他說:「我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但是你得保密。他是肯尼斯·史帕斯伍德。」

  接著他把中午吃飯時被找出去的事向希茲又再說了一遍,並且表示從史帕斯伍德身上,並沒得到任何有幫助的線索。他同時告訴希茲,他已經查證過這名男子所交代的回到俱樂部遇到瑞豐法官之後的行蹤,一切屬實。

  「而且,」馬克漢補充道,「既然他是在那名女子遇害前離開她的,所以沒有必要再去打擾他。事實上,我已向他保證看在他家人的份上,不會讓他牽扯進這個案子裡。」

  「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長官,我也一樣。」希茲闔上並收起他的筆記簿。「還有一件小事。歐黛爾以前住在第一一〇街,艾莫力從她前任女房東那裡得知,歐黛爾家女傭口中的那名時髦傢伙以前經常去找歐黛爾。」

  「這倒提醒了我,警官,」馬克漢找出布萊納來電時記下的筆記,「這是教授所提供的首飾盒被撬開的一些相關數據。」

  希茲非常急切地閱讀這些數據。「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滿意地點著頭,「幹淨利落、有職業水平,這傢伙經驗老到。」

  凡斯站了起來。

  「然而,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說,「為什麼這位經驗老到的竊賊一開始使用的是不恰當的鐵鉗呢?還有,為什麼他會忽略了客廳裡的衣櫥呢?」

  「等我逮到他的時候,凡斯先生,這些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希茲眼露冷光、篤定地說。「而我想要好好和他談談的對象,就是那位穿著絲質褶邊襯衫、手戴麂皮手套的傢伙。」

  「每個人的嗜好不同,」凡斯歎息著說,「我就不會想去和他交談。總之,我無法想像一名慣竊會嘗試用鐵鉗去撬開一個鋼制的盒子。」

  「別再想鐵鉗了,」希茲厲聲地說,「他是用鑿刀撬開首飾盒的,而且就是去年夏天公園大道竊案所使用的同一把鑿刀。你覺得如何?」

  「噢!這就是讓我頭痛的地方,警官。要不是因為這件煩人的事情,今天我會有一個輕鬆自在、無憂無慮的下午時光,到克萊蒙特好好喝個下午茶。」

  這時貝拉米探員通報求見,希茲從桌上跳了下來。

  「看來那些指紋有新發現了。」他滿懷希望地預言著。

  貝拉米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直接走到馬克漢的辦公桌前。

  「杜柏士隊長要我過來,」他說,「他認為你可能需要那份歐黛爾公寓中採集到的指紋報告。」他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小型資料夾,在馬克漢的示意下,交給了希茲。「我們鑒定過了,正如杜柏士隊長說的,都是出自於同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湯尼·史基。」

  「綽號『公子哥』的史基,是嗎?」希茲的語氣中有種壓抑住的亢奮。「看吧,馬克漢先生,有著落了。史基有過前科,是他那行的高手。」

  他打開資料夾拿出一張長方形卡片和一張藍色的紙,紙上打了七八行的字。他看著這張檔案卡,發出滿意的聲音,然後把它遞給了馬克漢。凡斯和我趨前同看。檔案卡最上面是那名犯人正面及側面的檔案照片,一張年輕的臉,頭髮濃密,下巴方正,眼寬而色淡,蓄著修剪整齊的小鬍子。照片底下是對他的簡單描述,包括他的名字、綽號、住址、犯人檢測事項,以及他的犯罪事實。最下面有十個小方格排成兩列,裡面是他的黑色墨印指紋——上打印的是他的右手指紋,下列是左手指紋。

  「所以這就是那位領導潮流、穿著絲質襯衫搭配晚禮服的審美家囉!我的天哪!」凡斯看著這人的檔案卡挖苦地說。「我希望他能帶動無尾晚禮服搭配長統靴的風潮——紐約的劇院到了冬天可是冷得刺骨。」

  希茲把檔案卡放回數據夾中,繼續看另一張上面打了字的藍紙。

  「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絕對不會錯,馬克漢先生。聽聽這些:『湯尼·史基,綽號公子哥。一九〇二到一九〇四年,愛莫諾少年感化院兩年感化教育。一九〇六年因為輕微竊盜罪在巴爾的摩州立監獄服刑一年。一九〇八到一九一一年,又因為傷害和搶劫罪名在聖昆汀監獄服刑三年。一九一二年在芝加哥因竊盜罪被捕,後來以罪名不成立結案。一九一三年意圖行竊,在艾伯尼被捕,罪名不成立。一九一四到一九一六年,因為竊盜和搶劫罪名,在辛辛監獄服刑兩年八個月。』」他把藍紙折好,連同檔案卡一起放進他胸前的口袋。「可愛的紀錄。」

  「這就是你要的情報嗎?」泰然自若的貝拉米問。

  「沒錯!」希茲幾乎欣喜若狂。

  貝拉米以期待的眼神瞄著馬克漢檢察官;馬克漢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拿出一盒雪茄請大家。

  「多謝了,長官。」貝拉米說著拿了兩枝,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心口袋裡,然後離開了。

  「如果你不介意,電話借用一下,馬克漢先生。」希茲說。

  他打回刑事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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