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格林家命案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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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槍擊是在不同的位置進行的,朱莉婭是躺在床上被人從正面射殺的,但亞達則是在離開床之後,從背部被射擊的。當亞達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到亞達旁邊瞄準之後再開槍,但他卻沒那麼做。兇手為什麼在開槍射擊朱莉婭而驚醒全家之後,還敢在那裡等呢?你認為那是兇手驚惶失措的關係?還是太冷靜了呢?——還有,朱莉婭的房門那天為什麼偏偏沒上鎖——這一點我實在很想知道原因——另外,馬卡姆,我想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當我們在大廳進行詢問時,傑斯達去叫希貝拉,去了相當長的時間。而且,他為什麼叫雷格斯時要史布魯特去請,而叫希貝拉時則要親自去帶她來,又花了那麼久的時間?當他們兩人一起走出來時,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希貝拉堅持並不是強盜偷竊未遂,但,當我問她『那你說是什麼呢』時,她又為何那樣支支吾吾的呢?她所說的,格林家人每一個都有嫌疑的說法,她的用意又是什麼呢?——此外,亞達的話中也有許多矛盾而荒唐的地方;她說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但,卻又感覺到有什麼人躲在房間裡,以及伸出的手和拖著腳走路的腳步聲——對於這幾點,我們需要更深入的瞭解。還有,當我問她,那雙手是男人的手或女人的手時,她那種遲疑不言的態度。另外,希貝拉為何那麼肯定亞達會以為那雙手是她的——這一點也很值得探討,馬卡姆。接下來希貝拉對亞達那種歇斯底里的指控,又暗示了些什麼?——而豐·布隆醫生訓誡希貝拉時,兩人表現出來的那種微妙的關係,我們也不能忽視,因為,他們兩人之間好似存在著一種極親密而無任何界限的感覺,你或許也已經注意到,希貝拉對豐·布隆醫生所說的話是多麼溫順的聽從著,而亞達似乎也相當喜歡豐·布隆醫生,她不時以大大的眼睛,憂傷地望著醫生,好像是在乞求他的保護。但,豐·布隆醫生對她只不過是一種普通的職業性態度而已,而對希貝拉的態度則完全不同,那種態度甚至超過了家人般的親密程度。」 萬斯說到這裡,停下來大大的吸一口煙之後,才接著說:「對吧!馬卡姆,你要讓我相信這件事只是一件普通的強盜案,在很多地方,還必須要有更合理的解釋才行。」 馬卡姆一直坐著那裡沉思,過了一會兒,他說:「你那種荷馬式長篇大論的解釋,我已經拜聽了,萬斯。你提示了許多有趣的可能性,其中也有兩三個值得深入調查的地方,但,若說你的看法與主張有任何重要性的話,只不過是你把問題個別提出來,將它們迭在一起而已。但仍缺乏可以把它們連接起來的線,所以,那些問題也只能在獨立存在時才能成立。」 「你的腦筋怎麼如此僵化呢?」萬斯說著,便站起來,在房間走來走去。 「明明有許多令人無法解釋的事實,圍繞著命案的四周,但你卻故意忽視它們,既然這樣,我放棄了,我要向所有的理性說再見,像阿拉伯人那樣卷起鋪蓋,默默離開了。」他拿起外套,口中說道:「沒有鎖匙,卻能偷偷地闖入別人家中,而又不偷任何東西;知道電燈開關藏在那裡,卻無法找到樓梯;向兩個女人開槍之後,把電燈點亮;像這種荒唐的不可思議的強盜案,就交給你去辦吧!我親愛的『利卡魯格斯』(公元前九世紀左右,斯巴達的法律學者),當你抓到那個強盜時,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你應該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保證他一定不需要負任何法律上的責任。」 馬卡姆對萬斯獨到的看法雖不表認同,但無疑的,萬斯這一番長篇大論的分析,多少也動搖了馬卡姆原先堅持的強盜案這個說法,不過,在未經過充分的證實之前,他仍不願輕易放棄自己的看法。 「我並不否認這件命案的背後還有其它的可能性,但目前幾乎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讓我們去作更進一步的調查,因此,我只能按普通案件的程序進行。如果我們沒有更好的證據,而去驚擾格林家人,這樣不但不應該,而且也是一種危險的作法,所以,現在我們至少要等警方調查完畢,若真查不出任何線索,我們再決定如何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組長,你那邊大概還需要多少時間?」 西斯拿下口中的雪茄,沉思著盯著雪茄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杜玻意斯正在進行指紋的調查,可能明天就會結束吧!而我也儘量早一點清查完畢那些慣犯,另一方面,我已派人去調查格林家傭人們的背景,至於需要多少時間,就得看線索的多寡了。」 萬斯歎了一口氣,說:「這是一件作案手法離奇得令人歎為觀止的案件,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期待著能接辦這種案件。現在案子已經發生了,但你們卻只在探討傭人們的過去——專門檢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這真是令人失望極了。」 萬斯扣好外套,往門口走去。然後邊走邊說:「好吧!你們這些加遜在找奇怪的東西這段時間內,我沒啥事好做,就繼續去翻譯多拉克洛娃的『日記』吧!」 但,萬斯這項翻譯的計劃,時機似乎尚未成熟,因為,三天后,在全國各大報的頭版新聞中,以很大的標題刊登格林宅第第二次慘劇的發生。所以,關於格林家命案的性質就完全改變了,而以前的強盜案說法也整個被推翻了。第二次命案發生之後,本案立刻被視為Causescelebres(著名的案件——原注)之一。事實證明,在那座被詛咒的陰森宅第的大廳,正充滿了死亡的恐怖,這一點現在已無庸置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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