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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馬克深感興趣，他一刻也沒有把視線從萬斯身上移開。

　　「那麼，你認為重水是週六晚上中毒事件的答案嗎？」

　　「可能，」萬斯慢吞吞地回答，「不過我懷疑那會是最後的答案。有太多因素制約了它的可能性。首先，它的成本太高了，而且產量太少了，所以很難是裡威廉案中一再出現的水。」

　　「可是，它對人體系統的有毒影響是什麼呢？」馬克問。

　　「啊。問題提得好。不幸的是沒有人知道內服多少重水，會對人體產生何種影響。確實，因為能取得的重水太少，這方面的實驗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推測。普林斯頓的專家們已經證實，重水對於淡水魚會是致命的；蝌蚪放在重水中只能存活很短時間；重水澆灌的植物或是成長緩慢，或是完全中止；根據重水這種對生命機能阻滯影響的研究，舊金山某些科學家已經推論，衰老是由於體內重水的非正常聚積所造成的。」

　　萬斯抽了一會兒煙，接著說：「不過，對這樣的結果我並不滿意，因為這些推論和我們的問題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然而，」萬斯接著說，「昨天晚上我和那裡一位年輕的助理馬丁·奎爾先生談過話，他是化學專家……」

　　「這個叫奎爾的傢伙和我們的問題有啥關係？」馬克急不可耐地問。

　　「你知道嗎，奎爾是布爾德的同學，兩人都是有抱負的年輕．人，他們很要好，親密得不得了。」

　　馬克沉思良久，然後搖搖頭。突然間，他用拳頭敲起桌子。

　　「這個案子到現在這樣，」他發著牢騷，「說了半天，你從你的普林斯頓神秘之旅中得到了些什麼？」

　　「我真的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萬斯溫和地回答，「我承認我極度失望，因為我本來預期更多，不過我並未絕望。我希望到今夜我會知道得更多。我今天下午要去做另外一次旅行，這次是要到鄉下去，瞧瞧我穿的這些莊稼人的衣服。」

　　馬克瞪了萬斯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換上一副扭曲的笑容。

　　「這麼說你要到鄉下去了？」

　　「是的，」萬斯說，「去克洛斯特……」

　　「什麼！」馬克大聲地喝道。

　　「噢，我親愛的馬克，不要這樣驚訝，你的嗓門太大了。」萬斯歇了口氣，「喂，你可不可以請斯威克查一下，克洛斯特或附近供應水電的公司一共有幾家？」

　　馬克嘀咕了一聲，然後緊抿著嘴唇。接著，他召喚秘書來，

　　向他重述萬斯的要求。

　　斯威克走出去時，萬斯轉身面向馬克。

　　「還要求你幫助，寫一封介紹信給那些公司的經理。就說我要瞭解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萬斯很得意地說，「我希望瞭解克洛斯特鄰近地區某位居民的水電消耗量。」

　　馬克坐回椅子內。

　　「天哪！你懷疑是吉爾卡特……」

　　幾分鐘後，斯威克帶著資料進來，上面說明克洛斯特及其近郊分別是由古爾希水力公司以及思格伍德電力公司供應水電，而這兩家公司在恩格伍德都有辦事處。

　　馬克很快準備好了介紹信；幾分鐘後，我們就動身前往離克洛斯特幾英里的恩格伍德。

　　恩格伍德距紐約不遠，我們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那個繁榮的小鎮。在古爾希水力公司辦事處門口，萬斯把介紹信送過去。

　　不久，一位年約四十歲、和善但嚴肅的先生在一間私人小辦公室裡接待了我們。

　　握過手後，他說：「我們會在任何許可的範圍內協助你們的。」

　　萬斯告訴他：「我只是對靠近克洛斯特的理查·吉爾卡特先生所消耗的水量感興趣。」

　　「那個很容易辦到，」他走向一個檔案櫃，翻了一下，接著拿過一份小小的米色水錶卡，回到桌子邊。他看著紀錄，突然驚訝地抬起了眉毛。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吉爾卡特先生用水用得很多。他用的量，事實上是在每年四萬到四十萬立方之間……」

　　「而吉爾卡特先生除了一間中等大小的獵屋外並沒有其他的了。」萬斯提醒道。

　　「是的，我知道這一點。吉爾卡特先生所用的水量足以供應一家工廠了。一年多前，他大量耗水的情況曾引起我們的注意，我們無法理解這個數字，當然就去調查了。不過，我們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因此只能繼續提供服務。」

　　「告訴我，」萬斯繼續問，「隨著季節不同，吉爾卡特先生的耗水量有什麼不同嗎？換言之，他的水錶是否在春夏的月份比冬季小屋關閉期間高？」

　　「沒有，」經理眼睛還繼續瞄著數據回答，「實際上沒有變動。根據卡片看來，在冬季月份所用的水和夏季月份一樣多。」

　　他疑惑地看著萬斯。

　　「你認為我們應該更進一步調查這件事嗎？」

　　「噢，不，不用。我也不會調查的。」萬斯漫不經心地回答，「對了，這種過度耗水已經持續多久了？」

　　經理再次往下看著卡片，把它翻了個面，接著讀背面的數據。

　　「水管是一年多前架設的——更精確地說，是8月——而大量耗水幾乎是架設好後就立刻開始了。」

　　萬斯起身，然後把手伸向經理。

　　「非常感謝，先生，那就是我所想要知道的了。很感激您親切的接待。」

　　從古爾希水力公司的辦公室出來後，我們前往幾條街之外的恩格伍德電力公司的辦事處。萬斯再次把介紹信送進去給經理，很快也受到接待。當萬斯說希望能檢查吉爾卡特的耗電量時，他警惕地看了萬斯一眼。

　　「提供這類的資料不符合我們的慣例，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告訴你也無妨：吉爾卡特先生在一年多前曾要我們給他提供充足的電力，數量遠超過那間獵屋的正常使用量。我們的協議是供應他需求的五百千瓦，而不是通常提供的五千瓦。」

　　「謝謝你，先生。」萬斯遞了一支煙給他，自己也取了一支，「但是當吉爾卡特先生和你商定這麼大的用電量時，是否曾告訴你那是要用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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