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班森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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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斯直接進入客廳,右牆上有一座壁爐,壁爐架上擺著個桃花心木做成的古董時鐘,壁爐架旁的角落裡有張小桌子,上面放著銀制水壺和六隻高腳杯。 「這就是剛剛提到過的鐘,」萬斯說,「這是男孩放冰塊的水壺——用仿雪弗耳銀銅合成板做的壺。」 他站在窗戶前往下看後院,高度大約是二十五至三十英尺。 「少校不可能從窗戶逃脫。」他指出。 他轉過身來注視那條甬道,「如果門是打開的,那男孩可以輕易地看到臥室內的燈關掉,甭道兩旁白牆上的反光非常閃眼。」 他折回臥室,對門處擺了張床,床頭櫃上放了一盞燈,他坐在床沿仔細研究,並用手拉開關的鐵鍊,他定睛望著馬克漢。 「你猜少校如何在不讓男孩知道的情況下離開這裡?」 「飛出去的吧,我想。」馬克漢回答。 「和飛差不多,」萬斯回答,「聽著,馬克漢,少校在午夜十二點半訂電話要冰塊。當男孩拿上來時,他從開著房門的臥室外面看見少校躺在床上,少校要他把冰塊放在位於客廳的水壺裡,男孩經過甬道,穿過客廳走到角落的桌子前,然後少校要他看壁爐架上的鐘現在指著幾點?男孩看了:十二點半,少校又告訴他不再希望被打攪且道了晚安,關掉床頭的燈,從床上跳下來——當然早已穿戴整齊——在男孩尚未將全部冰塊倒進水壺前迅速地先到走廊—亡,在電梯尚未降下時,少校利用樓梯快跑到外面街上。那男孩,當他經過臥室門口出去時,無法知道少校是否還在床上,因為那時室內已是漆黑一片,清楚嗎?」 「當然是有此可能,」馬克漢承認,「但你這些似是而非的想像還是無法證明他是怎麼回到自己公寓裡去的。」 「這是整個計劃中最簡單的一件事,他只需在對街等其他住客回來。男孩說一位莫托古先生于淩晨兩點半返回,少校趁機偷偷溜進來,等電梯上去時,他再爬樓梯上樓。」 馬克漢忍住笑,沒有說話。 「你看到了,」萬斯繼續說下去,「少校苦心經營,令男孩對日期印象深刻,先是爛表演節目——頭痛——不幸的一天,為什麼這麼倒楣呢?當然因為是十三日的緣故。但對男孩卻特別幸運,一大堆零錢——全是銀幣,難道只是單純地給小費嗎?為什麼不給張一元紙鈔呢?」 馬克漢的表情嚴肅但聲音依然平和冷靜,「我認為你指控普拉茲太太的理由最為合理。」 「但我還沒說完,」萬斯站起來,「我打算找出凶槍。」 馬克漢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那當然會是一個最有價值的證物……你真的認為可以找得到?」 「輕而易舉。」萬斯愉快而肯定地回答。 他走到五斗櫃前開始將抽屜一一拉出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沒有把手槍留在艾文家中,他小心謹慎的性格決定他一定不會隨意丟棄任何東西。身為少校,他一定擁有一件這樣的武器,事實上,可能有些人早就知道他有一把槍。如果他是無辜的——如同他自己認定的一樣——那麼槍一定還在原來的地方,因為它的失蹤比現身更加令人懷疑。這裡還涉及到一個非常有趣的心理因素,無辜者因懼伯被誤認為兇手,通常都會把槍藏起來,或將之拋棄——例如李寇克上尉。但是一個有罪之人,為了造成無辜的假像,通常一定會把槍放回原來的地方。」 他仍在五斗櫃的抽屜裡搜尋,「我們現在惟一的難處是找到少校固定的藏槍處……不在五斗櫃裡。」他關上最後一個抽屜。 他打開放在床腳前地上的一個旅行包,翻查裡面的東西,「也不在這裡,看來衣櫥是惟一可能的地方了。」 他過去拉開衣櫥的門,不疾不徐地打開裡面的燈,清楚地看見在上層木架上放著一條軍用皮帶連著的凸起的槍套。 萬斯小心翼冀地將它拿起來,放在靠窗邊的床上。 「就在這裡了,老傢伙,」他愉快地宣佈,「請特別注意看,這整條皮帶和槍套都佈滿了灰塵,只除了槍套上方蓋住槍的那一塊垂下物是乾淨的,表示最近曾經被打開過……當然這不是決定性的,但是你是如此偏好證據,馬克漢。」 他小心謹慎地將槍從槍套中取出。 「你看,槍本身也無任何灰塵,我猜想最近一定有人清理過。」 他的下一個動作是將手帕的一角塞進槍管中,然後拉出來。 「看見了嗎?甚至槍管內部都是乾淨的,我願意用收藏的水彩畫跟你打賭,裡面沒有少半顆子彈。」 他在長桌上將彈匣卸下來,一排子彈整齊地排列在我們眼前,一共七顆——滿膛。 「馬克漢,我再次呈獻給你一個寶貴的證據,長時間留在彈夾內的子彈會失去光澤,並非因為槍膛內密不透風,而是——一盒全新的子彈若密封得很好,可以長久保持光澤。」 他指著從彈匣中倒出來的第一顆子彈,「仔細觀察這顆子彈——最後裝入彈匣內的子彈——比其他幾顆都要光亮。推論是——你是最擅長推論的人——這是顆全新的子彈,最近才被裝入彈匣內。」 他直視馬克漢的眼睛,「它取代了目前在海契杜恩隊長手裡的那顆子彈。」 馬克漢急速地抬起頭來,想讓自己從催眠狀態中醒過來,「我仍然認為你所寫的指控普拉茲太太那份綱要才是你的經典傑作。」 「我對少校殺人的事實幾乎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但首先,我要先給你來一段講解……少校怎麼知道他弟弟艾文在十三日那天晚上於午夜十二點半返家?因為他聽見艾文邀請聖·克萊爾小姐晚餐——記得郝英曼小姐所說的關於他偷聽談話的事嗎?他還聽見她說一定要在午夜前離去。昨天我們離開聖·克萊爾小姐寓所後,我曾說過她的一些話可以幫助我們將兇手繩之以法,指的就是她於午夜前一定要回家這個事實。少校知道艾文將於十二點半左右返抵家門,同時他也確定不會有旁人在那裡出現,也許他已經在那裡等他回來……他的弟弟願不願意衣冠不整地出現在他面前?答案是願意。他輕敲窗戶,他的聲音顯而易辨,立刻被允許入內。艾文在他哥哥面前不用特別整裝,所以不必戴上假髮裝上假牙來迎接他……少校符合兇手的高度嗎?——是的,那天在你辦公室我曾刻意地站在他旁邊,他足足有五英尺十英寸半高。」 馬克漢靜坐一旁觀察被拆解後的手槍,萬斯說話的語氣和以往假設兇手另有他人時的完全不一樣,馬克漢亦察覺到他的改變。 「現在我們談到珠寶,」萬斯說,「你記得我曾保證過,只要我們發現範菲期票的抵押品,就能找到殺人兇手。當時我就懷疑是少校拿了珠寶,等到郝蕪曼小姐告訴我們他要求她不要提包裹一事時,我更加肯定了。艾文在十三日下午把它們帶回家去,少校絕對知道,我想這個事實助長了他在十三日夜裡結束艾文性命的決定,他要那些玩意兒,馬克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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