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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婚在東洋(5)


  當別人問他:「辜先生,我不明白,你留洋歸來,還如此老舊,有了嬌妻,還要納妾。就不怕兩個女人妒火中燒,燒到你老辜的頭上?」

  他振振有辭地回答:「這個嘛,你就不懂了。像你這樣,即使三妻四妾,也不知道世間的樂趣。你知道不,如果你是個女人,當你的丈夫對你不滿時,你是讓他到外面到處拈花惹草呢?還是乾脆來個離婚,一刀兩斷,不問不聞?最好的辦法,我告訴你,就是和另外的女人一起,齊心協力把他壓在石榴裙下,治得服服貼貼。」說到這裡,他總是忘不了宣揚一番:「納妾,乃是我們文明中的一大法寶。那些歐美的洋婆子們,只知道從丈夫那裡榨得一筆贍養費,然後光榮退休,另謀出路,怎比得上我們的正室夫人風光。如夫人快意。咱們的納妾制度乃社會祥和、家庭幸福的法寶!」

  辜鴻銘更從生理學、人口學上尋得理由,正如康有為以為應當跪拜,因為人類膝蓋如若不跪有何用途一般,他認為:「這世界上,男人到死還可以傳種,女子到了四五十歲以後便失去效用,並且各種冒險的事情總由男子擔當,所以,男子死得多,弄到女多男少。據世界的統計,生一百個男孩子,就有一百零五個女孩子出生,所以女子一定多於男子。如果實行一夫一妻,世界上一定有許多怨女。世界上許多名人,如美國總統大羅斯福,孫中山先生等都是主張增加人口,所以應當多納妾。除了納妾,我不知道天地間還有什麼好辦法!」

  每當說起納妾,辜鴻銘總是旁徵博引,妙語連珠,他經常向別人炫耀他對妾這個字的心得:「妾這個字,就是立女。妾者,靠手也。所以供男人倦時作靠手也。」

  辜鴻銘在北京時,曾向二位美國小姐宣揚此論,那兩位反駁說:「如此說來,女子倦時,又何不可將男子作靠手?男人既可多妾多靠手,女子何以不可多夫乎?」

  言下甚為得意,以為辜鴻銘理屈辭窮,無話可答了。想不到辜鴻銘接口就是一句:「你們看到過茶壺嗎?喏,你們都曾見過一個茶壺配四隻茶杯,但誰見過一個茶杯配四個茶壺的呢!」

  說罷大為得意。辜鴻銘哪裡料到,早在藩金蓮的口中就有了一句驚人的名言:「女人如湯碗,男人似湯勺,一個湯碗配幾隻湯勺。天經地義!」

  不知辜鴻銘先生聽到此等議論,有何妙答?

  1914年,辜鴻銘在北京時,連續三次投稿英文報紙《北京每日新聞》鼓吹納妾。報紙主編急了,請他不要再寫這類文章。辜鴻銘不僅不聽,反倒大罵主編受了美國人的影響:「美國男人不敢娶小老婆,都是些沒出息的男人。」

  主編沒法,迫於教會的壓力,只好停止與他的合作。碰巧不久辜鴻銘參加一次宴會,來的大多是些洋人,當面斥責辜鴻銘的納妾謬論。

  有位美國人率先發難,說:「密絲特辜,你不是罵我們美國男人沒有出息,不敢娶小老婆嗎?你們中國的皇帝,就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佳麗無數,弄這麼多女人在身邊,結果不是早死,就是耗費精力,荒廢政務,更有甚者,後妃插手,天下大亂。而普通中國男子,納妾成風,敗壞民風。我們西方人實在很難想像,一個男人怎麼能同時應付幾個女人,大概不是無怨女,而是怨聲載道吧!」

  遇到這樣的挑戰,眾目睽睽之下。等著辜鴻銘的回答,辜鴻銘卻不慌不忙,叼上一根埃及香煙,猛吸一口,深吞慢吐,長長一口氣出後,端起茶壺,為各位斟上一杯茶,鼓動他的「金臉罩,鐵嘴皮」功夫,再一次搬出他的「眾杯捧壺」妙論:「各位,這一個茶壺配幾隻茶杯,不是很自然嗎?男人恰如茶壺,女人就是茶杯,一夫多妻。有何不可!」

  洋洋得意的辜鴻銘舉起茶杯,一飲而盡,環顧諸人,個個無言,進而嘴勁大增,侃佩而談:「諸位,中國的納妾制度說到底,雖有不盡人意處,但縱或一無是處,也輪不到你們這些洋人吹大氣。想想你們這些洋人吧!家裡面放著位老婆,說是一夫一妻了,回過頭來,偷偷摸摸,到處尋歡,找情婦,逛妓院,到頭來還高唱一夫一妻制論調。那比得我們中國人,娶一個就娶一個,不能滿足了,再娶兩個、三個。」

  另有一次,幾位德國貴婦人見到辜鴻銘,向他宣揚女子也可多夫的道理。辜鴻銘頭也不回,問道:「府上代步的是馬車?還是汽車?」

  幾位存心刁難,有的回答是馬車,有的回答是汽車。

  辜鴻銘當即應道:「不論馬車還是汽車,總有四隻輪胎,請問府上備有幾副打氣簡?」

  後來,陸小曼和徐志摩大婚時,陸小曼便對徐志摩立下規矩:「你不能拿辜先生茶壺的比喻來作藉口,你不是我的茶壺,而是我的牙刷,茶壺可以公開取用,牙刷卻不能數人合用。我今後只用你這把牙刷刷牙,你也不准向別的茶杯注水。」

  雖然辜鴻銘主張多妻,但他對自己的妻妾還是情真意切的。

  1904年,正當辜鴻銘忙於公務之時,他的愛妾、為他生了唯一的一個兒子的貞子,不幸染病,不治而亡。辜鴻銘悲痛欲絕,好似大病一場。『親自盛殮,將相隨十八年的愛妾葬於上海外國人公墓。墓碑上刻上辜鴻銘親筆所書的「日本之孝女」幾個字,比之于傳說中天降孝感董永為妻之仙女。並有詩一首:此恨人人有,百年能有幾?

  痛哉長江水,同渡不同歸。

  痛失愛妾的辜鴻銘,安眠藥沒有了,要安眠可不容易了。但並不改其眠花宿柳的本性,到處拈花惹草。據他自己吹,就曾在妓院揮灑,一次花去數百元,此是後話。

  而他晚年身邊總是伴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小腳女人——碧雲霞,東渡日本、轉至臺灣講學時亦帶在身邊,以慰老懷。

  淑姑真的成了光榮的元配,處於退隱深閨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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