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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學在西洋(4)


  當時辜鴻銘在愛丁堡大學時,有一個神乎其神的傳說,稱嚴複、伊藤博文與他同班,而且這三位東方學生在學校中占盡了前三名,辜鴻銘獨佔魁首。傳說終歸只是傳說,在愛丁堡大學文學院求學的辜鴻銘於1877年以優異的成績。獲得文學碩士學位,學得一手純正的維多利亞時代的英文。孫中山先生曾說:「我國懂英文的,只有三個半,其一是辜鴻銘,其二伍朝樞,其三陳友仁。」還有半個大約是王寵惠。

  就在此時,辜紫雲卻在檳榔嶼去世,去逝時,正當辜鴻銘畢業前夕,為了不影響兒子的學業。家人致信布朗先生,讓他千萬要保密,不要告訴辜鴻銘,讓他繼續完成學業,免得他忽遇父喪,輟學回去。

  公元1877年,辜鴻銘獲得愛丁堡大學文學碩士學位。現在,辜鴻銘已經在文史哲上頗有造詣,語言功夫也不同凡響。布朗先生準備實施他的下一步教育計劃——去德國學習科學。

  年方20出頭的辜鴻銘懷著興奮激動來到了德國腹地城市——萊比錫,攻讀萊比錫大學的土木工程。因為有深厚的語言功底,良好的教學、物理、化學基礎,勤奮刻苦的辜鴻銘只用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就獲得了土木工程師的文憑。課餘,辜鴻銘深入考察德國的社會狀況,精研德國文學、哲學典籍,為後來他在德國人中獲得極高的崇敬奠定了基礎。一戰後,德國學界不知道辜鴻銘的人太少了。

  三十年以後,1907年,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來到萊比錫大學求學時,辜鴻銘的聲名已是如日中天,儼然東方文化的發言人。西方人談起中國無不稱引辜氏著作。

  四十多年後,林語堂先生到達萊比錫大學時,辜鴻銘的著作已經是德國哥廷根等大學哲學系學生的必讀書。

  當時留洋學人,如著名的王寵惠、唐紹儀,紛紛聽到辜鴻銘的大名。民國十年,當一位中國留學生到德國留學時,納爾遜教授告訴他,一定要好好讀讀辜鴻銘的著作,聲稱:我讀辜鴻銘的書,至今已有十幾次了。多讀一次。

  即更有所得一次,大凡一本書,倘若它的價值只夠得上讀一次,則它的價值必夠不上讀一次,我希望你再讀之後,你的見解或許與現在不同。

  更有甚者,如他的學生不讀辜鴻銘的著作,就不讓他參加討論。

  萊比錫大學學業完成後,辜鴻銘即刻接到布朗先生的信件,讓他馬上趕到巴黎,學習優雅的法語和瞭解人情世故。信中還附有一個地址,稱已經為他安排好了起居莊所,一定不得延誤,在那裡與布朗先生會合。

  早就渴望一游巴黎的辜鴻銘,即刻起身,前往巴黎,找到了布朗先生。布朗先生對辜鴻銘的進展非常滿意。帶著他坐上馬車,直奔巴黎大學附近一幢公寓而去。

  這是一幢非常優雅的公寓,布朗為辜鴻銘租了三間很好的宿舍:一間做寢室,兩間做書齋和客廳。

  布朗先生帶著辜鴻銘拜訪房屋的主人。巴黎一位名人——大紅大紫的妓女。這位大名鼎鼎、儀態優雅、氣質高貴、濃豔醉人的女人,高興地說:「我十分願意與這位可愛的中國男孩做鄰居。」說完飄然而去,留下一股異香。局促不安的辜鴻銘悄聲問他的義父:「這位貴婦人看上去很高貴啊!」

  不料布朗先生告訴他:「是的,她的儀態,就是她的本錢,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是巴黎的一位名人——妓女。」

  驚訝的辜鴻銘不安地小聲說:「這不大妥當吧!」

  不料,布朗先生突然一臉的嚴肅:「這是我刻意安排的,你現在不是一般的留學生,而是一位學者、紳士、中國的貴族、救世者。」

  布朗先生指指點點說:「我送你到法國來,不僅是讓你學習知識,學習優雅的法語,最重要的是要你在這裡瞭解世故人情。要知道出入這類名妓府上的決不是什麼普通人物,而是些政客、軍人、富商以及那些用金錢或權勢賣弄風雅的人。伏爾泰的母親就是一位高級妓女。這些女人對那些風雲人物的瞭解可能比任何人都多些。特別是倫敦、巴黎、華盛頓這些世界上最大的強盜大本營,什麼皇帝、皇后、總統,都想著掠奪世界的資財,奴役世界的人民。我把你安排在這裡居住,是因為在這裡。你能看到世上最精彩的表演,看到那些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嘴臉。只有在這裡,你才能徹底瞭解人生。這裡的一切我都打點好了,今日午餐,我再介紹你與這位著名的女人相見。她的英、德、法文不錯,還想學希臘文、拉丁文,你可以教她。」

  辜鴻銘為義父的良苦用心感動不已,此時的他雖可說是學業精深,但對人世百相卻瞭解太少了。

  此後數天,布朗先生帶著辜鴻銘到處遊逛,見識這座都市中的女王——巴黎。巴黎,世上最舒適的都市,無論對誰來說,巴黎一詞就是繁華、時髦、文化與美的代名詞。寬敞的林蔭大道邊熱鬧的露天咖啡座,陳列著各式各樣寶石、香水。最新式衣飾的豪華商店,是爽朗的法國人最適合的舞臺。裝扮入時的婦人們,其萬千儀態和爽朗的談吐,總能讓人心醉神往;套用中國的一句古話,「願腰纏百萬騎鶴上巴黎。」

  巴黎,早在羅馬時代,建築在塞納河中的西特島上,不久就發展到塞納河左岸。其時,右岸尚是湖沼,但這樣一個小城市,竟有二十多座教堂,每當有洪水和疫病。人們總是拿著聖女傑葉夫的遺物,在街上靜靜地遊行。祈求神的憐憫、拯救。到了查理曼大帝時代,西特島成了學問的中心區,學生們開始住進附近的梭爾邦地區,這裡就是現在的巴黎大學區。這裡又稱作拉丁區,人們所說的全是拉丁語,成了用功學生的聖地。後來,出現許多沉溺於享樂的人,於是愛好自由、放浪不羈、浪蕩生活的人。都聚居於此,使這裡成了歡樂場所。不過,時過境遷,現在就讀巴黎的學生,倒可利用巴黎在文化上的方便。盧浮宮,陳列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精品,是收藏繪畫和雕刻最多的地方,美術館應有盡有,全歐洲的藝術好象都在向這裡匯流。印象派、野獸派、現代繪畫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土壤。

  圖勒公園、盧森堡公園將整個巴黎裝點得無比優美。

  巴黎聖母院,在雨果的筆下展現了神聖的人性傳說。

  生性優雅的法國人,在通俗藝術方面同樣最為知名,服飾、裝潢、點心、烹飪。其優雅與高尚、不僅在法國,就是在全世界也頗負盛名。

  整個法蘭西民族都為他們的兩種「嘴皮子」功夫——說活和吃飯感到自豪。自從1539

  年法國瓦盧瓦王朝的弗朗索瓦一世把法語定為官方語言以來,這種語言伴著法蘭西文化的傳播而在整個歐洲風行。十九世紀的歐洲上流社會以講法語為身份的標誌,這是法語風光的時代。至於說到吃。法國菜更是聲名遠播,讀過莫泊桑小說的人大概都記得這位作家筆下的鵝肝醬和牡蠣。波爾多的紅葡萄酒,因產地得名的香檳更是世界上高級宴會的上等酒。法國人嘴上的這兩樣功夫可渭天下有名了。而巴黎的女人們,更是離不開肥皂、香水、脂粉、花卉、打扮得無比多姿的女人們充滿了整個巴黎。

  詩人艾青,無比感慨地把巴黎形容為一個「誘人的妓女」。

  布朗先生帶著辜鴻銘走馬觀花地看了看巴黎,作好安排後,自己便返回蘇格蘭去了。

  入夜,住在梭爾邦區的辜鴻銘從窗戶上望出去,整個巴黎包彩繽紛,恰似印象派畫家筆下多姿的畫卷,充滿著誘惑和欲望,坐著高車駟馬,身著晚禮服,腆胸凸肚,拿著手杖的名流們在華燈之下,紛紛四出。高級名妓們的門前賓客如雲,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泡在燈紅酒綠、醉生夢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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