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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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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還頭一次允許我參觀在科西嘉島上的外籍軍團。以前他們不讓我去,因為有少數幾個美國人在外籍軍團中服役,他們不願意讓我同他們有任何接觸。我說,對於外籍軍團中是否有美國人服役我是最不關心的。這是他們的事,同我無關。我到科西嘉島參觀了外籍軍團的各個部隊後,感到非常有意思。外籍軍團在越南戰爭中首當其衝。我去參觀時,他們對我特別熱情。事實上,當我參觀外籍軍團的第一個營地時,他們唱軍團的一支舊歌《反對越南人》來歡迎我。儘管名叫外籍軍團,但這支部隊的官兵絕大多數是法國人,其次是德國人、南斯拉夫人和西班牙人。人數的多少大概就按這個順序。現在,軍團大部分駐紮在科西嘉島上。它的招兵站在法國。有些部隊仍然駐在吉布提和太平洋各法屬領地。 我有許多美國客人,他們一般地位很高,都是前來參加北約或者盟軍駐歐最高司令部組織的軍事演習的。他們總是要找個藉口到巴黎來,指望我款待他們一番。不幸的是,供我支配的招待費只能用於招待外賓,所以這給我增加相當大的負擔。有些客人我是很歡迎的。我記得有一次紐約大主教庫克紅衣主教來了,因為他是天主教教士的代理主教,所以請我照顧他。我請他在我們的俱樂部吃晚飯,因為天氣很好,我們就在花園裡共進晚餐,突然間下起暴雨來了,客人們一個個都立即將桌子搬到屋子裡去。我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對一位紅衣大主教應該怎麼辦,可是正當我看他時,他正站起來準備把桌子抬走,於是我就同他一起把桌子抬進了屋裡。當我們正抬桌子時,俱樂部那位年輕的經理跑過來,對我參加抬桌子表示吃驚。他說:「我的將軍,我不能讓一位將軍抬桌子啊!」我看著他笑了笑說:「你還只知道一半呢。你知道誰在抬桌子的那頭嗎?那是紐約教區紅衣大主教。」他更吃驚了。等他安定下來後,我們已把桌子抬進屋內,並且又開始吃起來了。 尼克松總統就職後不久就訪問了法國,這大大促進了正在改善中的法美關係。象往常一樣,他到達法國後,我就奉命給他當翻譯。大使館為他準備了一篇在機場發表的講話稿。然而,當尼克松到達巴黎後,戴高樂將軍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來歡迎他,這樣,總統只得完全離開了他事先準備好的講稿,也發表了一篇熱情洋溢的答詞,對戴高樂將軍說了更多讚美的話。對英法兩種語言都懂一點、但又不很精通的某些記者,指責我改動了總統的講話。我對他們說:「你們可能手裡有事先發給你們的講話稿,但是我翻譯的是總統在機場所講的話。」 戴高樂將軍的內心對尼克松先生始終懷著特別熱烈的感情,並且認為尼克松一生的經歷同他自己頗有某些相似之處。有一次,他以非常明確的語言對我說,尼克松先生還會再度擔任美國總統的。尼克松總統抵達法國後,舉行了各種各樣的集會,其中有一次是在凡爾賽官中在戴高樂將軍主持下修復的特裡亞農宮舉行的。戴高樂將軍在午宴上回憶往昔,說他認識我的時間最早,比認識在座的法國部長們都早,因為我們是一九四二年在倫敦相識的,而這些部長是以後在倫敦、阿爾及爾、或者在他回到法國本土以後才認識的。這時,席間的氣氛頓時大大融洽起來。 有一段時間,戴高樂將軍認為我是為中央情報局工作的。我同他的一位副官談了話,十分明確地告訴他,我可以向他保證,我不是中央情報局的雇員。事實上,好幾年以後,我才開始為中央情報局工作。一九七二年五月,我擔任了中央情報局副局長,這才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為中央情報局工作。戴高樂將軍一直對我極為熱誠,而且法國人確實讓我享有比其他武官同樣或者更多的行動自由。我不僅參觀過法國各地的部隊,而且還參觀了駐德法軍。 尼克松先生第二次到法國訪問時,仍由我陪同。那時我們同戴高樂將軍的關係也非常親密而熱情。戴高樂將軍辭職後,尼克松先生請我特地到科隆貝雙教堂鎮向他遞交了一封親筆信。 一九六九年八月,我開始參加基辛格同北越人秘密談判的工作,這將在後面的一章中敘述。稍後一些,到一九七0年,我參與了同中國共產黨人的秘密談判,這一談判導致尼克松先生訪華並同中國人建立了新關係。然而,這些談判以及經常把基辛格先生秘密接到法國的工作,使我在巴黎任武官的日子處於尷尬的境地,因為我不能進行武官正常的參觀訪問活動。當大使要我和他一起去參加某些慶典時,我也不能告訴他由於這些秘密談判而不能同去。這樣,我就很難執行我駐法武官的職務。 我認為尼克松總統和亨利·基辛格先生從來沒有意識到我的處境多麼為難。他們指示我不要對任何人講起我所做的事——既不要對我為之服務的大使講,也不要對我的上級國防部講。我離職返美前不久,前往德國向法國駐德部隊告別時,四天中有兩天,我接到基辛格博士的兩次電話,命我返回巴黎去同中國人和越南人會見。頭一次我乘的是班機。第二次,我堅持要他派一架軍用飛機接送。他馬上搞了一架。當然,法國人對我的行動感到莫明其妙,這兩次突然的巴黎之行只能增加他們的好奇心。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厄爾·惠勒將軍在我任職即將期滿時來法國訪問。法國人問我惠勒將軍想參觀些什麼。我沒有同他商量就說他想看導彈發射井。他們不同意,說外國人沒有到他們的發射井參觀過,而且,我們也沒有給他們看過我們的導彈發射井。這時候,我得意地拿出富爾蓋將軍三年前在範登堡空軍基地參觀導彈發射井時所拍的照片。這起到了必要的作用,法國人在惠勒將軍的日程中列人了參觀阿爾比恩高原的導彈發射井這個項目。我相信他是參觀這些發射井的第一個外國人。不用說,我也作為譯員隨同前往了。這是改善法美軍事關係的一個象徵。他們還授與惠勒將軍榮譽軍團大軍官勳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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