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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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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到一家飯店吃晚飯。我知道這家飯店的主人強烈反對戴高樂將軍。開始時他不在店裡,稍等了一會兒,他偷偷地帶著一面法國國旗進來了,我禁不住想挖苦他一下,就說。「你到哪兒去了?」他說:「我到香榭麗舍大街去了。」我對他說:「我原來以為你不喜歡戴高樂將軍呢。」他說:「我是不喜歡他。但是我一想到可能取代他的人時,我認為我能為法國作出的最好的事,就是到那裡去參加示威,並向對方表明法國不是捷克斯洛伐克。」如果這是他的目的的話,應該說他是成功的。 在騷亂結束後,我又開始了武官的正常業務。我繼續到法國陸軍的許多單位去參觀。那年夏天,我有許多事情要做,其中必須做的一件事就是陪施賴弗大使和他全家到諾曼底灘頭堡去,因為那裡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施賴弗大使曾經告訴我,他這次去要不露姓名,但是又要接受法國電視臺記者的採訪。我不知道他此行能夠保密到什麼程度。他問我在哪裡接見記者最好,由於夭氣不好,所以我建議他在聖母教堂鎮空中博物館室內會見記者,那裡既可遮蔽風雨,又能為採訪提供照明。 我們到達該鎮後,他就在空中博物館開始答記者問。不多一會兒,施賴弗夫人和孩子們對記者的採訪就感到厭煩,而去教堂遊逛,那座教堂是因為電影《最長的一天》而出了名。(一名傘兵的降落傘纏在教堂尖塔上,教堂轟鳴的鐘聲把他的耳朵都震聾了。)我們走進這座古老的教堂。那天是禮拜六下午,一位神父正在懺悔堂聽取懺悔。由於我已很久沒有參加懺悔儀式,我就進去作了懺悔。我出懺悔室時,施賴弗的小兒子十五歲的博比問我:「你怎樣用法語作懺悔呢?」由於他法語講得很好,所以我就告訴他作懺悔開始時用的那些套語。他說:「對,但是請告訴我你是怎樣懺悔你所犯的罪。」 對此,我回答說:「博比,我向神父懺悔我所犯的罪,但不向你懺悔。你進去向他好好地坦白你所犯的罪吧。」博比聳了聳肩膀就進去了。博比還沒有出來,施賴弗就來了,他說:「噢,做懺悔啊!你怎樣用法語做懺悔呢?」於是我又告訴他那些套語,等博比出來時,施賴弗又進去了。當他還在懺侮室的時候,採訪施賴弗的電視臺記者同省長一起來了,後者的職位相當於美國州長。電視臺的那位記者問我:「大使在哪裡?我想同他告別。」我回答說:「大使正在作仟悔呢。」這位法國電視臺記者說:「他媽的,我知道他對我說了許多謊話,但是他的確抓緊時間以求得上帝的寬恕啊!」 後來我們繼續前進,來到聖米歇爾山,在那裡省長把他的直升飛機讓給施賴弗一家使用。大使、大使夫人和博比乘直升飛機圍著這座山繞了幾圈。向大海那邊看去,景色確實非常壯觀。然後,我同他們的女兒瑪麗亞和小兒子蒂莫西坐上直升飛機也繞著山飛。我們只繞了一圈就開始返回。蒂莫西很不滿意,他說他們都飛了三圈。我給他解釋說,我是少將,只有飛一圈的資格。你得當大使才有資格飛三圈。這個答覆看來使他滿意了。 在這段時間裡。戴高樂夫人前來回訪施賴弗夫人。施賴弗夫人對於兒童智力發育遲鈍的問題有濃厚的興趣,而據我所知,戴高樂夫人對這個問題又非常敏感,因為戴高樂夫婦有一個名叫安娜的孩子,智力遲鈍,二十歲就死了。施賴弗夫人在這個問題上談了很多,我給她翻譯。她在這一問題上所表現的興趣似乎使戴高樂夫人很感動。施賴弗夫人在談到某一處時說:「我注意到將來智力遲鈍的成年人將享受法國社會保險。我想這是由於你對將軍談過這件事才作出的決定。」戴高樂夫人沉默了一會兒說:「是的,是因為我對將軍談過這件事。」根據我的記憶,她承認對將軍施加影響,這是僅有的一次。 我到法國後不久,我建議,美國國防部應邀請法國國防部參謀長空軍將領米歇爾·富爾蓋將軍和他的夫人訪問美國。後他們接受了邀請。我被指定陪同他們訪問。六、七年來這還是頭一次由一位法國國防部的高級官員前往美國訪問。在為富爾蓋將軍安排日程時,五角大樓問我;他可能想看些什麼。我沒有同他本人商量就說,我想他會願意看導彈發射井。這一建議引起了一陣忙亂,並為此反復商議。然而,最後五角大樓讓步了,同意讓他看導彈發射井。富爾蓋將軍在美國各地參觀期間,被帶到太平洋沿岸的範登堡空軍基地和那裡的導彈發射井。他懷著極大的興趣觀看了這些發射井。人們拍攝了許多有關他參觀這些導彈發射井的照片。這些照片幾年以後對我極為有用,而且對於改善法美軍事關係起了極大的作用,而我剛到達法國時這方面的關係是非常冷淡的。 後來還進行了更高一級官員的相互訪問,從而大大促進兩國武裝部隊重建友好的關係。我初到法國時,曾試圖不介入與北約或者與戴高樂將軍有關的政治問題。我多次設法參加關於一、二次世界大戰中法美聯合軍事行動的紀念活動。這些活動往往使這些城鎮的居民感情激動。他們往往走到我身邊說:「戴高樂將軍也許已經忘了你們美國人所幹的事情,但是我們沒有忘。」有時候他們還當著法國官員的面對我講這樣的話,這多少有些使我尷尬。 我同各國駐法武官關係很好,其中有一位後來擔任了秘魯總統,那就是胡安·貝拉斯科·阿爾瓦拉多。以後,在秘魯和美國關係緊張時,我利用同阿爾瓦拉多的友好關係為美國的利益服務。 有一次,我去參觀法國山地旅。我同他們一道滑雪。在參觀的最後一天,我邀請該旅的旅長埃切維利將軍及其幕僚同我共進晚餐。當天下午四點鐘,我去滑雪時,出了事故,把腿跌斷了。我被送進醫院,腿部打了石膏。這時我接到電話,建議我取消這次晚宴,但我決定仍照常進行。那天晚上我雖然感到很疼,腿上石膏也沒有幹透,但是還主持了宴請阿爾卑斯旅全體軍官的晚宴。這件事傳遍了法國陸軍,他們說我不僅法語講得很好,而且摔斷了腿並不影響宴請法國同僚的預定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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