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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會見後,我們乘直升飛機直接到錢皮諾機場,在那裡乘飛機經過兩個半小時的飛行到達安卡拉。由於我不會講土耳其語,在這裡沒有公務可忙。這次訪問,還是很有意思的,只是因為不能與土耳其人交談,頗有閉目塞聽之感。艾森豪威爾和土耳其總統乘穆斯塔法·凱末爾·阿塔圖克①坐過的一輛舊車通過市區街道時,受到熱烈的歡迎。當晚我沒有出席國宴,無談話記錄可寫,痛痛快快睡了一覺。

  【①穆斯塔法·凱末爾·阿塔圖克又名基馬爾(1881—1938),土耳其共和國第一任總統,曾領導土耳其民族解放運動。——譯者】

  翌日,我們繼續乘飛機去巴基斯坦。在這次出訪過程中,總統每到一地之前,我國駐該國的大使館副館長總是乘飛機來接總統,以便同機前往該地,並向總統報告有關下一站的情況。舉例來說,駐卡拉奇大使館的副館長到安卡拉陪同總統乘飛機一起前往卡拉奇,作這樣的規定是便於總統掌握有關下一站的最新情況。

  巴基斯坦充滿異國情調,景色壯麗,賞心悅目。在這裡,我又沒有什麼公務,因為所有官員都講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這是長期受英國影響的結果。這裡的歡迎也很盛大、熱烈。進入市區的最後一段路,艾森豪威爾和穆罕默德·阿尤布·汗乘的是一輛六匹白馬拉著的敞篷馬車。有些禮節性拜會和談話我沒有參加。對我來說,這又是此行中最輕鬆、最愉快和最有趣的一站。然而,到下一站阿富汗我就忙起來了,儘管我不會講波斯語,也不會講普什圖語。由於國王講法語,我又成了出頭露面的人物。從卡拉奇飛往喀布爾,沿途景色蔚為奇觀。當飛機飛過赫爾曼德沙漠時,我心想,這樣荒涼的地方我在地球上還沒見過哩。在機場舉行了小型但有濃厚軍事色彩的歡迎儀式。

  然後,總統同國王穆罕默德·查希爾會談,我把法語翻譯成英語。談話中實質內容不多。阿富汗正好與蘇聯的南疆接壤,不得不嚴守中立。在國王舉行的午宴上,我注意到蘇聯大使直盯著我。他也許感到奇怪,美國軍隊從哪兒找出這麼一個會講當地話的中校呢?他的座位離主賓席相當遠,聽不清國王講的是法語。幾星期前我們來喀布爾打前站的時候,看到機場及其周圍俄國人那麼多,都為之愕然。那次我們走的時候,總統飛機的駕駛員比爾·德雷珀讓飛機一起飛就陡直上升。當飛機直沖雲霄時,他在擴音器上說:「這是我們對機場上俄國人的商業廣告。」幾年內,他們是不會有噴氣式運輸機的。

  我們的飛機越過傳說中有名的開伯爾山口,飛往下一站新德裡。它是一個不很親美的國家的首都,而歡迎盛況卻超過艾森豪威爾在其他任何地方訪問時的規模。汽車從德裡的帕拉姆機場魚貫而出,我坐在車隊靠後頭的一輛車裡。即使在那些當地政府不需要我當翻譯的國家,我一般也總是在總統視野所及的地方,這是因為如有外交官上前同他說話,他可隨時找我。總統到德裡大學講話使我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情況。他曾經問過有沒有必要把他的話翻成印地語。回答是,不必要,因為這所大學講課全用英語。在同一位來自印度南部的年輕空軍軍官交談時,我問他,印度的語言這麼雜,空軍軍官學校裡怎麼辦?他回答說,講課全用英語。我又問,倘有學員不會講英語,怎麼辦?他的回答很簡單:「不會講英語就進不了空軍軍官學校。」

  從德裡機場駛往總統府拉什塔帕提·布哈範(艾森豪威爾下榻的地方)的汽車絡繹不絕,汽車之多令人難以置信。夾道歡迎的群眾恐怕有兩百萬人,十哩路程走了兩個多小時。不知為什麼,總統象磁鐵般把印度人吸引住了。他在印度國會和德裡大學發表了嚴肅的講話。他在人山人海的拉姆里拉閱兵場上說的那番話也許最為動人。他引用甘地的話說:「自由是神的恩賜。神的恩賜不能永遠不讓他的子孫享有。」由於參加正式活動較少,我兩次到阿格拉參觀泰吉·瑪哈爾陵,那也許是人類以雙手修建的最美的建築。

  對總統及其一行中大多數人來說,印度這一站是最累的,對我來說卻最輕鬆。我隨總統出訪期間,工作較少的時候不常有。在這裡,我居然有時間到許多地方遊覽。隨先遣組來印度時,我到阿格拉玩了一天,參觀了泰吉·瑪哈爾陵等名勝。那天中午,我在一家古老的英國式旅館花園裡用餐。那時,一個印度人帶著一隻受過訓練的鳥走過來,說他的鳥能要把戲。我說一個數字,它就叼那個數字的卡片。我看得出了神。小鳥還會飛起來衡住朝它扔去的小鐵環。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小節目演完後,我問那人我該給多少錢。他說:「四個盧比(一美元)。」我說,這個價錢不小啊。他溫和地回答說:「先生,您知道教這只鳥幹這些活兒要花多少時間嗎?您知道這只鳥又能括多久呢?」我給了他五個盧比。

  下一站是伊朗,我以前曾去過多次,情況很熟悉。伊朗又是此行中我感到非常愜意的一站,因為正式的活動與我關係不大,我有可能去看望一些老朋友,並看看自從我上次訪伊以來德黑蘭所發生的非同一般的變化。總統抵達德黑蘭時,從機場到王宮的一路上有五十萬人,街道上鋪了波斯地毯。在德黑蘭作短暫停留後,我們又前往希臘,到希臘時,正下著雨。總統和保羅國王驅車進城,一路上有七十五萬希臘群眾夾道歡迎。同前幾個站相比,希臘顯得很熱情,西方色彩很濃。艾克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供職時,同保羅國王就很熟識了。一九五二年國王在雅典給他授勳,我跟他一起出席了那次晚宴。席間我曾向王儲康斯坦丁簡單介紹了一九四八年希臘對共產黨作戰期間我在那裡的經歷。文克在希臘國會講話後就乘直升飛機去「僧侶」號巡洋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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