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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他是一個具有遠見並能用歷史眼光觀察問題的人,像他這樣的領導人,意大利再也沒有出現過。後來外交部長和國防部長也參加了會談。加斯貝利回想起我以前曾陪同哈裡曼先生拜訪過他,他記得我當時佩戴一枚有皇冠圖樣的意大利勳章。這是國王翁伯托二世賜給我的。艾森豪威爾將軍在奎裡納爾宮拜會了盧伊季·埃伊瑙迪總統。然後,他與國防部長朗多爾福·帕奇納迪一起吃午飯。意大利人對於他們能參加聯盟,感到高興,並非常樂意為聯盟提供幫助。德·加斯貝利是歐洲團結和共同防禦的強有力的支持者。

  第二天上午,我們飛往盧森堡,這是聯盟中最小的成員國。因為那裡法語也很通行,所以我陪同艾森豪威爾將軍拜訪了女大公夏綠蒂、首相皮埃爾·杜邦和外交大臣約瑟夫·貝什。貝什擔任外交大臣時間之長,是令人難以想像的。盧森堡武裝部隊的規模不大,這個美麗的小國根本不存在什麼問題。

  後來我們飛往德國。當我們乘坐吉普車在達姆施塔特附近沿著鄉間公路行駛的時候,兩個德國男孩興奮地指著將軍。停車厲,我用德語問他們是否認識他。他們笑著說認識。艾森豪威爾同我們在德國的許多指揮官講過話,瞭解他們的看法。當時德國還不是一個完全的主權國家,仍然是一個被佔領國。

  次日,我們飛回巴黎。我陪同艾森豪威爾將軍察看了幾處可供建築新司令部的地點。最後他選中了位於羅康庫爾的那一處。該處是屬￿法國總統的,歐裡奧爾先生馬上給讓了出來。艾森豪威爾將軍繼續同法國人磋商,並向他們轉達了他訪問各國時感到的良好的合作精神。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他在阿斯托裡亞旅館向他為數不多的工作人員講了話。在新的司令部大樓竣工前,這裡是臨時的司令部所在地。

  一九五一年一月二十五日,我們飛往冰島的首都雷克雅未克。這是聯盟中唯一沒有武裝部隊的國家。我們在呼嘯的暴風雪中在凱夫拉維克機場著陸。由於我對冰島語一無所知,因此在將軍同冰島政府進行簡短會談期間,我一直留在飛機上。還有一位無拘無束、愛說俏皮話的年輕少校也同我們在一起,他發現那些穿風雪大衣的地勤人員中,大部分是美國人。隨著夜幕的降臨,風雪席捲機場。我想,要是再加上一群狼,這幅可怕的畫面就完整無缺了。年輕的少校從開著的機艙門口向外望去,看見一個人正在保養飛機。他對那個人說:「嗨,夥計,你怎麼被送到這鬼地方來?」

  那個人嚴肅地瞅著他,慢條斯理地說,「我生在這裡,我是冰島人。這兒可不是鬼地方。」我們把年輕少校拉國艙內,讓他坐在那裡,直到艾森豪威爾將軍回來。隨後我們向渥太華飛去。飛越格陵蘭上空時,天氣晴朗,巨大的冰帽的景色給人以深刻的印象。我們在拉布拉多一個名叫熊腸的地方著陸。這個地名令人難忘。我們抵達渥太華時,受到加拿大高級官員的歡迎。我們在勞裡埃旅館下榻。艾森豪威爾將軍為了強調他職務的國際性質總不願意在美國大使館住。同加拿大人的會談進行得十分順利,他們瞭解艾森豪威爾,喜歡他,也信任他。

  一月二十七日,艾森豪威爾將軍結束了他旋風式的十三國之行,回到紐約西點軍校。他將在那裡度過週末,起草給杜魯門總統的報告。我們在迷眼的暴風雪中在斯圖爾特訓練基地降落。當飛機傾斜飛行對準跑道時,我感到飛機在側滑,並一閃念想到飛機將會撞毀。我的兄弟文森特當時正在地面上看著飛機,他後來告訴我,他也曾有同感。後來,駕駛員比爾·德雷珀撥正了飛機,使它安全降落。我在紐約辭別艾森豪威爾將軍,回到華盛頓。每訪問完一個地方,我就在飛機上向機上的兩名準尉速記宮詳細口述我們的談話內容。因此在旅行結束時我就沒有積壓的備忘錄要寫了。雖然艾森豪威爾將軍的某些會談不是由我翻譯,但是只要我在場,我總是替他把談話內容記錄下來。

  後來我又回到哈裡曼先生手下工作,沒有幾天他就告訴我說,艾森豪威爾將軍已請求杜魯門總統委派我到巴黎歐洲最高司令部工作。我回到華盛頓才六個月,我很喜歡和哈裡曼先生一起工作,也不急於離開他。但是哈裡曼告訴我,杜魯門總統曾對艾森豪威爾將軍說,為了完成這項使命,他想要誰就可以得到誰。我自己是無法選擇的,要嘛乖乖地跟著走,要嘛鬧上一番,最後照樣被拉走。第一種選擇更合情理。哈裡曼先生還發現,我在旅途中很愛玩橋牌。我和道格·麥克阿瑟為一方,對手是兩位橋牌能手艾森豪威爾將軍和格侖瑟將軍。我和麥克阿瑟同他們對陣時打得不好,因而哈裡曼先生給了我幾本戈論寫的關於橋牌的書,希望這些書對我有所幫助。後來兩位將軍再也不找我打橋牌了,顯然他們感到我打橋牌的本領不能同我對語言的精通程度相比。

  就這樣,我為馬歇爾計劃工作後回國還不到半年,便又踏上了重返歐洲的征途,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新司令部去就職了。

  二月二十二日,艾森豪威爾將軍和夫人乘船去瑟堡,因為艾森豪威爾夫人一向不愛坐飛機。艾森豪威爾將軍立即開始工作,著手籌建司令部和組織盟軍的指揮機構。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那種能感染人的熱情和信心灌注到了歐洲最高司令部的每個工作人員身上。我多次陪同他拜訪法國的軍政要員。我還跟他一起去看過法國政府提供給他的位於馬恩拉科凱特村的房子。這個小村莊離羅康庫爾的司令部不遠。事情進展得很快,一九五一年四月二日,艾森豪威爾將軍發佈了關於建立歐洲最高司令部第一號命令。

  艾森豪威爾將軍為加速司令部大樓和附屬的服務設施用房的建築,幾乎不間斷地同法國人保持聯繫。他對軍銜相同但國籍不同的軍官所得薪金相差懸殊這一點很吃驚。這就是意味著他們的生活水準大不相同。在一個一體化的司令部裡,這肯定會引起問題。因此他說服法國人修建了大家知道的歐洲最高司令部村這一住宅區。這裡的住房按軍銜高低和家庭人口多少進行分配,房租比較便宜,這在某種程度上為消除薪金不均狀況邁出了一大步,也使不同國籍的軍官能夠親密無間地生活在一起,從而增進了友誼和瞭解。

  我被分配在「各國軍事代表執行官」辦公室工作。在歐洲最高司令部工作的軍官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不是以國家或軍種的代表身份出現的。代表國家或軍種的有關工作由類似軍事使團這種機構承擔。各國軍事代表們要解決與他們各自國家的特殊利益有關的問題時,通過我們辦公室同最高司令接觸。各國軍事代表執行官是安東尼·德·比德爾上校。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任在倫敦的各國流亡政府的大使。他的這段經歷是非常寶貴的。他個人的巨大魅力為我們同各國代表打交道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我每天在那個部門工作,但不用說,當最高司令接見外國來訪者需要我時,那就是我壓倒一切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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