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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亞斯克裡辟士


  第三部 戰神阿瑞斯系的英雄

  一 亞斯克裡辟士

  從前在底薩萊,有一位國王,名為菲裡琪士(Phlegyas)的,統治著拉庇泰(Lapithae)的諸族,住在波倍斯(Boebeis)大湖邊的拉克裡亞(Lacereia)城中。菲裡琪士的心是驕傲的,手是滿沾了血的,他自誇為戰神阿瑞斯的兒子;在眾神之中,僅只祭奉著他。所以他沒有什麼好結局,為的是觸怒了宙斯。他生了一個女兒,極為美麗,名為柯綠尼絲(Coronis),阿波羅愛上了她,但她卻不忠於阿波羅。他聽得了這個消息,憤怒之下,便用箭將她射死了。射死之後,他卻後悔不已,她身體中還懷著孕。當她躺在火葬堆上,火焰已燃著了,紅舌吞吐不已時,阿波羅卻說道:「我的心腸不是鋼制的,不能眼看著我自己的兒子和他的母親一同死去。」他到了火葬堆上,在凡人的眼不能見到之下,從熊熊的火焰之中,由母體中救出了一個活的嬰孩來。他將這嬰孩交給了住在珀利翁山洞中的卡戎撫養,他對這位聰明的半人半馬者說道:「收下我的這個孩子,他母親的葬火乃使他不及期地產出,請你為我撫養著,教給他你的一切醫道,他將來也會成為一個人間的偉大醫者;你可名他為亞斯克裡辟士(Asclepius)。」卡戎接了這新生的嬰孩,給他母親菲麗拉和他的妻卡麗克洛乳養;她們是溫順親切的看護者,這孩子在她們養育之下,長成得很快。在所有卡戎所照顧的英雄中,他所最愛的是亞斯克裡辟士,這孩子是無比的馴良,如此專心向學,篤於醫道。他對於角力競獵諸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不如別的孩子們之對之興高采烈。他所最愛的乃是搜集知識,且在受傷生病的禽獸身上,試試他的神技。最後,卡戎對他說道:「我最愛的學生,你已經盡學了我所能教給你的東西了,在技術上,你已比你的先生還高明。現在,你必須依照了你父親阿波羅的吩咐,到人間去救治傷病者。」他親切地送了這位少年下山而去。

  亞斯克裡辟士在希臘全境中,一城一城地遊歷著,醫愈了一切的病症。他的醫道是最為神奇的,無論什麼病,一經他診治,便無不霍然而愈。他每到一個地方,百姓們便讚頌他、重酬他。亞斯克裡辟士仔仔細細地為他們醫治著。過了一會兒,他便定居于一座海濱的可愛的厄庇道洛斯(Epidaurus)鎮上。許許多多人到他那裡去求醫,他的名譽宣傳于希臘全境。有好幾年,他快樂而光榮地生活著。但他卻有了一個罪惡,這罪惡即最聰明的人也免不了要犯上的——那便是貪多務得。有一個時候,有人抬了無數的黃金送給他,要這位神醫復活了一個被殺的人。有的人說,這個被殺的人乃是偉大的克裡特王彌諾斯的兒子安德洛革俄斯(Androgeus);別的人則說,這個人乃是提修士(Theseus)的兒子,美貌的希波裡托士(Hyppolytus),為他自己的驚逸的馬所拖致死。無論如何,亞斯克裡辟士卻收下了閃閃耀人的黃金,以他的神技,治癒死人的傷痕,在一瞬間從地獄的囚室中喚回了他的靈魂。但過了一刻,一陣雷火卻將治人者與被治者都擊死了;因為宙斯忍耐不住見一個凡人乃欲違抗「運命」的判決而行。

  阿波羅見他兒子的死亡,便大怒不已,為了要復仇,他到了伊特那(Itno),射死了製造雷火的獨眼巨人們。宙斯為了責罰他的這個擅殺,命令將他逐出天國一年,在這一年中,他要為一個凡人服役。因此,阿波羅便到了人間,和菲萊(Pherae)地方的國王阿德墨托斯同住,做了他的牧人;國王款待他很好。至於他如何報答國王的恩義,將在本書中敘述赫拉克勒斯的歷險時見到。但阿波羅滿了一年的刑期時,他的父宙斯乃與他重和,允許他要求一個願望,以為重新的愛感的表記。於是阿波羅便為他的愛子求得了一個神奇的恩典,即亞斯克裡辟士的肉體和靈魂都升到了天上,進入神宮之中,飲了仙液,得入不朽的諸神之列。宙斯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因為他也不是不曾想到亞斯克裡辟士所給予受苦的世人的福利的。所有俄林波斯山上的天神們都歡迎這位新神的進入。

  亞斯克裡辟士在世時,曾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是甫達裡洛士(Podalirius),一個是馬步翁(Machaon);他的醫術也曾傳授于他們兄弟。這兩位英雄在後來也大得名,他們乃是希臘圍攻特洛伊(Troy)城時的名醫。他們的後人,住在柯斯(Cos)島上,世世以醫為業。在亞斯克裡辟士成了神之後,他又生了一個女兒,名為海琪亞(Hygieia),一個男孩子,名為特裡斯福洛士(Telesphorus)——那就是,「痊病者」。這兩個孩子和他們父親同在後人所建的在厄庇道洛斯的廟中受崇拜。千年過去了,病者,盲者,跛者,無不來求這個神醫的醫治;他們禱求祭獻了以後,便睡在廟中的廊前一夜;亞斯克裡辟士對於虔心禱求的人,往往在夢中指示他們應該如何醫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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