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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學生活 西方文學的影響(2)


  翻譯過來的英國小說家主要有喬治·愛略特、菲爾丁、笛福(包括《摩爾·佛蘭德斯》)、金斯萊、斯威夫特、哥爾斯密、勃朗特姐妹(包括《呼嘯山莊》和《維列特》)、司各特、康拉德、蓋斯凱爾夫人和狄更斯(《老古玩店》、《大衛·科波菲爾》、《霧都孤兒》、《董貝父子》、《尼古拉斯·尼克爾貝》、《雙城記》、《聖誕頌歌》和《艱難時世》)。哈格德的作品通過林紓的翻譯,獲得了比在英國更高的聲譽。詩人主要有斯賓塞(《仙後》)、勃朗甯、彭斯、拜倫、雪萊、華滋華斯和歐內斯特·道森。莎士比亞的五部劇作也分別由不同的譯者譯出(《威尼斯商人》、《皆大歡喜》、《第十二夜》、《亨利六世》和《羅密歐和朱麗葉》——從這個單子可以看出,孰譯孰不譯純屬偶然選擇)。戲劇方面的代表還有高爾斯華綏(七部)、庇耐羅、瓊斯、謝立丹(《造謠學校》)和蕭伯納(《華倫夫人的職業》、《鰥夫的房產》、《風流男子》、《武器與人》、《人與超人》和《賣花女》)。愛爾蘭一派的代表是辛格和唐西尼。論說文作家的代表是蘭姆、阿諾德·本涅特和馬克斯·比爾博姆。詹姆斯·巴裡和奧斯卡·王爾德受到了很大的關注;《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有兩個譯本,《莎樂美》有三個譯本;王爾德的《陶連·格雷的畫像》和《慘痛的呼聲》也已譯出。H. G. 威爾斯由《時間機器》、《布列脫林先生已把它看穿》以及《最先登上月球的人》而知名,尤以《世界史綱》著稱於世。托馬斯·哈代僅以小故事和詩歌著名,儘管他的名字為人所熟知。凱瑟琳·曼斯菲爾德則由於已故徐志摩的影響而十分出名。這張名單所包括的作者只限于有整本著作譯出的,當然也沒有包括其他領域的著作者,比如伯特蘭·羅素,他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①本節所列外國文學人名書名,皆用現今通用的譯法,下同。

  法國作家,有巴爾紮克、莫裡哀、莫泊桑(全部作品)、法朗士(9部作品,其中《黛依絲》有兩個譯本)、紀德、伏爾泰(《老實人》)、盧梭(《懺悔錄》、《愛彌爾》)、左拉(其主要作品還未曾譯出)、戈蒂埃、福樓拜(《包法利夫人》有三個譯本,還有《薩朗波》和《一顆單純的心》)。大仲馬、小仲馬父子長期以來就很有名,尤以《茶花女》為中國人所喜愛。雨果的代表作品較多,有《海上勞工》、《悲慘世界》、《巴黎聖母院》、《九三年》、《歐那尼》、《呂依·布拉斯》和《呂克萊斯·波基亞》。早期浪漫主義的代表有夏多布裡昂(《阿達拉》和《瑞奈》)和皮納丹·德·聖-皮埃爾。都德的《薩福》和普雷沃的《曼儂·萊斯戈》當然十分令人愛不釋手。波特萊爾十分出名,羅斯唐的《西哈諾》也很有讀者。巴爾比斯有兩部小說翻譯了出來:《炮火》和《光明》。即使是羅曼·羅蘭蔚為大觀的《約翰·克利斯朵夫》也有了中文譯本,此外還有他的《蒙特斯邦》、《皮埃爾和呂斯》和《愛與死的較量》。

  經典的德國文學當然是由歌德和席勒作代表。翻譯過來的作品有歌德的《浮士德》、《少年維特之煩惱》(兩個譯本),《哀格蒙特》、《克拉維果》、《施特拉》和《威廉·邁斯特》的一部分,還有席勒的《奧裡昂姑娘》、《威廉·退爾》、《華倫斯但》和《強盜》。其餘尚有萊辛(《明娜·馮·巴爾赫姆》)、弗賴特格(《新聞記者》)、海涅(《歌集》的節選和《哈爾茨山遊記》)……特·拉·莫特·福凱的《渦堤孩》,以及施篤姆的《茵夢湖》(三種譯本)都十分流行。霍普特曼是由其《職工》、《紅公雞》、《獺皮》、《孤獨的人》和近作《索安那來的異教徒》(兩種譯本)著稱於世,而其《沉鐘》則一度成了一本雜誌的刊名。其餘尚有蘇德曼的《佐爾格太太》,更為現代的著作有韋德金德的《春回大地》和萊昂哈德·弗蘭克的《卡爾和安娜》。

  除了霍桑、斯陀夫人、歐文、馬克·吐溫和傑克·倫敦的一些翻譯作品之外,人們對美國文學的興趣一般放在較為現代的作品之上。最為著名的是厄普頓·辛克萊,其興盛與俄國共產主義文學潮流有關,他的著作有13部被譯成漢語,這裡還可以提一下邁克爾·戈爾德的一些短篇小說以及他的長篇小說《沒有錢的猶太人》。辛克萊·劉易士則是由《大街》為代表作,西奧多·德萊塞則是由一些短篇小說集為代表,儘管這兩人都十分出名。尤金·奧尼爾的兩個劇本(《天邊外》和《加勒比的月亮》)都已譯出。賽珍珠的《大地》有兩個中文譯本,她的《兒子們》以及其他短篇故事也已譯出。

  俄國文學的潮流於1927年前後捲入中國,那時正值南京政府成立,進行清黨,鎮壓共產主義運動之時。正如英國文學上的雅各賓主義成長之時,正是政治上的雅各賓主義宣告失敗之日,文學上的布爾什維克主義也是在國民革命勝利之後氾濫於中國的。青年人的巨大熱情,曾經有力地推動了1926~1927年的國民革命,並使之成為現實。但由於國民黨政府對青年運動的鎮壓,給這種熱情潑了冷水,使青年人失去了用武之地。於是他們便變得內向起來。一種強大的暗流逐漸得到發展,並隨著對現實不滿的情緒的增長而增長。

  因而,潮流轉了向。宣傳「革命文學」(與「普羅文學」同義)的號角被吹響了,並立刻得到眾多人們的響應。1917年文藝復興運動的領袖們一夜之間突然變得過時了,被慷慨地稱為「老人」。年輕的中國討厭他們了,要造他們的反了。那些最聰明的領袖們開始學習如何保持沉默,並開始收藏古董古璽。胡適仍在繼續奔走呼號,但人們對他的反映卻比較冷漠。他們需要一些激進得多的東西。周作人、郁達夫和《語絲》派作家都是些個人主義者,無法加入這個大眾行列。魯迅曾經戰鬥過,抵抗這股潮流僅一年,後來他自己也改變了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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