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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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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次日,在朝西利爾家的別墅走去時,我在精神上對自己很無把握。為了慶賀我的痊癒,我頭一天吃晚飯時極其高興,飲了許多酒。我對父親解釋說,我將獲取文學學士稱號,我將經常找一些博學者請教,我想出人頭地,名揚四海。他必須使用所有廣告和公共輿論的財富,以便使我成名。我們互相交換一些可笑的想法,我們一起放聲大笑。安娜也笑,不過沒有我們這麼響,帶有某種寬容的意味。有時,她收斂起笑容,板著臉,因為我出名的想法超出了閒談的範圍,越過了一般的分寸。不過,由於我們開的愚蠢的玩笑使我們恢復了快樂性情,父親如此高興,她也沒說什麼。最後,他們讓我去睡,替我把毯子掖好。我深情地感謝他們,問他們若是不在我將幹什麼事情。我父親確實不知道。安娜對此卻似乎有個相當無情的想法。 不過,當我懇求她說出這個想法,而她也俯伏在我身上時,瞌睡把我襲倒了。夜裡,我病了。 早上醒來時,我從未覺得這樣難受。我思想空虛,心跳微弱。我朝松樹林走去。早晨的海和亢奮的海鷗,我都沒有看見。 在花園門口我見到了西利爾。他朝我跳過來,一把摟住我,緊緊地壓在胸前,嘴裡喃喃地說些含糊不清的話: 「親愛的,我這樣不安……有這麼長的時間……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事,不知那女人是否讓你變得不幸……如果我不幸,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每天下午,我都是在小灣前面度過的……我不相信我是這樣愛你……」 「我也一樣,」我說。 事實上,這既叫我吃驚,又讓我感動。我心裡如此難受,不能向他表示我的激動。我為此感到遺憾。 「你的臉色多麼蒼白啊,」他說,「現在,我來照料你,我不會讓你受長久的虐待的。」 我聽出這是艾爾莎的想像。我問西利爾他母親說了艾爾莎什麼沒有。 「我把她作為一個朋友,一個孤女介紹給母親,」他說,「況且說,艾爾莎她也確實可愛。 那個女人的事,她一五一十都告訴了我。也真奇怪,那女人的臉那麼秀氣,那麼高貴,卻使得出那些陰謀手段。」 「艾爾莎把事情誇大了許多,」我無力地說,「我正想對她說……」 「我也一樣,我有話要對你說,」西利爾打斷我的話,「賽茜爾,我想娶你。」 我一時間心慌意亂。必須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如果我心口不是這樣可怕地痛…… 「我愛你,」西利爾貼著我的頭髮說,「我放棄了權利,人家便向我提供了一個有利的位置……一個叔叔……我26歲了,也不是小孩了,我可是認認真真說的。你的意見呢?」 我拼命搜尋動聽的、模棱兩可的話。我不願意嫁給他。我愛他,但不願嫁給他。我什麼人也不願嫁,我不舒服。 「這不可能,」我結結巴巴地說,「我父親!」 「你父親那兒,我來負責。」西利爾說。 「安娜不願意。」我說,「她聲稱我還沒有成年。她說不行,我父親也會跟著說不行。西利爾,我很不舒服。我激動得兩腿發軟。我們坐下吧。艾爾莎來了。」 她穿著室內便袍下來了,面色鮮朗、光潤。氣色健康,精神飽滿、興奮,相形之下,更使我黯然失色。她萬分小心地扶我坐下,好像我剛從監獄出來似的。 「雷蒙怎麼樣?」她問,「他知道我來了嗎?」 她掛著那種原諒和希望的微笑。對她,我不能說父親已把她忘了;對他則不能說我不願嫁給他。我閉上眼睛。西利爾弄咖啡去了。艾爾茨說著話。顯然,她把我看作很機敏的人。 她信任我。咖啡很濃,很香。陽光使我的精神振作了一點。 「我白找了,我沒有找到答案。」艾爾莎說。 「本來就沒有答案。」西利爾說,「這是一種迷戀,一種影響,沒有任何事可做。」 「不對,」我說,「有一個辦法。你們一點想像力也沒有。」 看到他們專心聽著我的話,我的心裡愜意極了。他們都比我大10歲,可他們卻拿不出辦法!我裝出輕鬆的神氣: 「這是個心理問題。」我說。 我說了好久,給他們解釋了我的計劃。他們向我提出一些異議。這些異議,我昨天也曾對自己提出過。因此我從消除這些異議中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快樂。這是沒有動機的,不過由於我想說服他們,便也動了激情。我向他們證明這是可行的。我還要向他們說明,不必要這樣幹,可我找不到較有說服力的理由。 「我不喜歡這種手段。」西利爾說,「不過如果這是唯一能把你娶到手的辦法,那我就採用它。」 「確切地說,這不是安娜的過錯。」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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