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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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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3日。 ……4點半時木村來了。說是從老家寄來了醃魚子,帶來讓我們嘗嘗。他們三人聊了一個小時左右,木村想要告辭,我從書房下來,挽留他吃了飯再走。木村也沒推辭,說了句我不客氣了,又坐了下來。我回了書房,敏子一個人在廚房幹活,妻子在客廳陪木村說話。 晚飯只是家常便飯,由於有醃魚子和昨天妻子買的鯽魚壽司作下酒菜,我們又喝起了白蘭地。妻子不喜歡吃甜食,喜歡吃下酒菜,尤其喜好鯽魚壽司。我雖說是又好喝酒,又好吃下酒菜,卻不喜歡吃鯽魚壽司。家裡只有妻子一個人喜歡吃。木村也不喜歡吃。 木村是第一次帶禮物來我家,或許他早有吃晚飯的準備。我對他的心理還摸不准,不知他到底喜歡鬱子還是敏子。雖說母親上了年紀,要是我的話,也肯定會對母親感興趣的。從木村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來,也許他最終的目的還是敏子。只是見敏子對他不太上心,才暫時討母親歡心的,通過母親追求敏子的吧…… 重要的倒是我自己怎麼打算的。出於什麼考慮又一次挽留木村呢?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前天晚上,我已經對木村產生了一絲嫉妒了,——不,是從去年年底開始的。——可以說,同時我也在偷偷享受著嫉妒吧。我一感到嫉妒,那方面就會產生衝動,在某種意義上,嫉妒是必要的,它能夠引起快感。 那天晚上,我利用對木村的嫉妒,成功地使妻子興奮了。為了使今後的夫妻生活能令人滿足地持續下去,木村這一興奮劑的存在就是必不可少的。不過,要提醒妻子的是,不要超出作為興奮劑利用的範圍。妻子盡可以走到極端的程度,越極端越好。我希望使自己瘋狂地嫉妒。我希望她能明白,她努力這麼做來刺激我,有利於她自身的幸福。 l月17日。 ……木村這幾天一直沒來,可是我和妻子卻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都要喝白蘭地。妻子是勸酒就喝。我喜歡看妻子極力掩飾醉態而憋得臉色發青的樣子。我覺得這時的妻子有著萬種風情。我想把妻子灌醉後和她睡覺,可是妻子就是不上我的圈套,反而借著酒勁愈加不讓我碰她的腳,還要我為她做這做那。 l月28日。 ……今天頭疼了一天。雖然不到大醉的程度,昨天的確喝過了一點……木村擔心我的酒量會越來越大,只給我斟了兩杯,並勸我別喝得太多了。丈夫則相反,比以前更加慫恿我多喝,他知道我從不拒絕別人的勸酒,就沒完沒了地給我倒酒。其實我的酒量也就到這兒了,儘管沒在丈夫和木村面前失過態,但喝過了頭會很難受,所以我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 l月28日。 ……今天晚上妻子突然暈倒了。今天木村來了。四個人圍著飯桌吃飯時,她離開了飯桌,好長時間沒回來。木村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妻子一喝多,就愛去廁所,所以我就說「沒事,一會兒就回來。」 木村還是不放心,起身去找她。不大工夫,他在走廊喊道:「小姐,你快來。」 敏子今天晚上一吃完飯就早早回自己房間了。 木村說:「真奇怪,哪兒都找不到太太。」 敏子在浴室裡找到了妻子,妻子泡在浴缸裡,雙手搭在浴缸邊上睡著了。「媽媽,別在這兒睡覺呀。」妻子仍然一動不動。 「先生,不好了。」木村跑來告訴我。我進了浴室給她把脈,脈搏很微弱,一分鐘跳九十多下。我脫了衣服進了浴缸,把她抱出來,放在浴室的地板上。敏子用一條大浴巾裹住了母親的身體,說:「我去鋪床」,就去臥室了。 木村不知該幹什麼,在門口轉來轉去。我對他說「你過來搭把手。」他這才輕輕地走進了浴室。「得趕快擦乾她身上的水,不然會感冒,你幫忙擦一下。」我和木村兩人用毛巾給鬱子擦了起來。(在這麼緊急的時候,我也沒有忘記利用木村,我讓他負責上半身,我負責下半身。連腳趾縫我都擦得乾乾淨淨,並命令木村:「你把手指縫也擦乾淨」,同時留心觀察木村的表情)。 敏子拿來了睡衣,見木村在幫忙,就說了句:「我去準備暖水袋」,轉身又出去了。我和木村給鬱子穿上睡衣,把她送回了臥室。 木村說:「可能是腦貧血,還是不要用熱水袋的好。」 三個人商量了一會兒要不要請醫生來,我不想讓醫生看見她的這副醜態,可是她現在的心臟跳動很微弱,只好把兒玉醫生請來了。醫生的診斷果然是腦貧血,對我說:「不要緊,不用擔心。」給她打了一針維他康復就回去了。這時已是淩晨2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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