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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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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布瓦高聲叫道,「大人,我對所有的條件都同意!」 「去執行我的命令,」杜布亞轉身對僕役說。 僕役走進辦公室。 「大人……」布瓦向杜布亞伸出兩手懇求道,「大人,我絕對服從!」 「不行,布瓦先生。您想讓我們審判您嗎?請便吧。您想試驗一下絞刑架上的繩索是不是結實嗎?放心吧,您是會知道這一點的。」 「大人,」布瓦喊了一聲,接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應該做什麼呢?」 「絞死您!絞死您!!紋死您!!!」 「大人,」僕役走進辦公室裡報告說,「馬車已停在門口,護衛兵則在前廳裡等著。」 「大人!」布瓦仍舊跪在地上小聲說。他使勁地扭著自己的小手,而且還絕望地揪著自己頭上還剩下來的疏稀的頭髮。 「大人,難道您不可憐可憐我嗎?」 「那麼您願不願意說出親王的名字?」 「大人,親王叫德·裡斯特納。」 「您願不願意把他的住址告訴我?」 「他住在巴克街10號。」 「您願不願意把所有這些文件都抄下來?」 「大人,我立刻就坐下來工作,立刻!」布瓦邊說邊走向書桌。他拿起筆,在墨水裡蘸了一下,取出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在第一頁上寫出了一手漂亮的大寫字母。「大人,您瞧,我已經開始工作了。不過,請允許我給巴蒂爾達寫一條便條,告訴她我不回來吃午飯……要把巴蒂爾達送到聖拉紮爾去嗎?」布瓦咬緊牙關喃喃地說,「見鬼!他該完成自己的威脅了。」 「是的,先生,您不會懷疑,為了拯救國家,我會做出這一點,而且還會做出比這點更加可怕的事情。如果您不把這些文件交還親王,如果您不把新的文件帶回給我,如果您不是每天都到辦公室裡來把這些文件抄錄下來,那麼您就將受到皮肉之苦。」 「可是,大人,」布瓦十分絕望地說,「我怎樣能夠一方面在圖書館裡工作,一方面又到這裡來呢?」 「怎麼,您不想到圖書館去?那太不幸了!」 「我怎麼會不想到圖書館去呢?我在那裡工作已有十五年了。在這一段時期中,我沒有一天不去上班。」 「我可給您一個月假。」 「可是大人,他們會解雇我。」 「既然他們什麼錢也不支給您,那麼解雇不解雇對您有什麼兩樣?」 「可是大人,擔任國家官職是一件體面的事!此外,我喜歡我的書、我的桌子和我的皮安樂椅?」布瓦高聲嚷道,他準備在想到他可能失去這一切的時候就放聲大哭。 「如果您同自己的書本、桌子和安樂椅分手覺得可惜的話,那麼您就應當在一切方面都聽我的話。」 「大人,我已經對您說過,我完全歸您支配。」 「這樣說,您將履行我吩咐您去做的一切事情嗎?」 「履行一切事情。」 「您將嚴守秘密嗎?」 「我將守口如瓶。」 「您能不對任何一個人,甚至不對巴蒂爾達小姐吐露一個字嗎?」 「我對她說的話,只會比對任何一個人更少。」 「好,做到了這些條件我就饒恕您。」 「啊,大人!」 「我將把您的罪過一筆勾銷。」 「大人,您太善良了。」 「我甚至……可能會獎賞您。」 「大人,多麼寬宏大度呵!」 「好了,好了。您要更好地工作!」 「大人,我已經開始工作了。」 布瓦為了抄得快一些,開始用行書抄寫,他無暇旁鶩,眼睛只是從原文移到抄本上,又從抄本移到原文上。他只是為了揩去額頭上的大滴汗珠,才不時地停下筆來。杜布亞利用布瓦在聚精會神地抄寫的機會,悄悄地把菲蓉從隔壁房間裡放了出來。他打了一個手勢命令她別說話後,便把她領到了門口。 「喂,朋友,」菲蓉小聲地說。因為儘管不允許談話,但她還是不能夠克服自己的好奇心,「您的那位繕寫員在哪裡?」 「就是他,」杜布亞指著伏在文件上勤奮地用筆沙沙地寫著的布瓦說。 「他在千什麼?」 「您問他在幹什麼嗎?」 「是啊。」 「他在幹什麼嗎?請您猜一猜。」 「見鬼,我怎麼能猜得到呢?」 「這麼說,您是想讓我告訴您他在幹什麼嗎?」 「是啊!」 「他是在抄寫……」 「……抄寫什麼?」 「在抄寫因任命我為紅衣主教一事而致教皇的信。喂,您現在該滿意了吧?」 這時從菲蓉口裡沖出了一聲十分響亮的驚叫聲,使得布瓦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回過頭來。 但是杜布亞已經把菲蓉從辦公室裡推了出去。他再次命令她每天都來向他報告自己所聽到的有關上尉的一切事情。 讀者或許會問,巴蒂爾達和阿芒得這時在做什麼? 什麼也沒有做。他們兩人只不過感到幸福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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