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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守


  巡守之不可一年而遍,勢之必然,雖有給辨,無所取也。朱子以末載「歸格于藝祖,用特」證其必然,遂以衡山為非今之衡山,而謂在嵩山之南。既惑于漢武易天柱為南嶽之邪說,而不思《禹貢》「岷山之陽,至於衡山,過九江,至於敷淺原」,地脈井井,不可亂也。嵩山之南,是為唐鄧。冥厄以北,熊耳以東,一望平原,朱子欲指何者培螻以配泰、華邪?且即移南嶽而近之,乃由河東以至泰安,由泰安以至嵩縣,由華州以至易北,皆千里而遙。吉行五十裡,必三旬而後達。祁寒暑雨,登頓道路,天子即不恤己勞,亦何忍于勞人邪?往還之外,館于方嶽不過浹月,一方諸侯遝至,朝請唯日不給,況能詳討其所守而絀陟之乎?則亦急遽塗飾以塞責而已矣。《易》曰:「至日閉關,後不省方。」北嶽之守,獨非省方之謂與?此所謂「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也。其或然者,《周易》所雲,商周之禮,唐虞則不以冬至省方為嫌,而一歲遍至四嶽,則必其不爾。抑或五載之內,初年春東巡,次年夏南巡,又次年秋西巡,又次年冬北巡,而以其一年即冀州而治中國。其雲「歸格于藝祖,用特」者,舉一以該三,系於北巡之後,于文宜省,可以例推也。《王制》亦有一歲四巡之說,要出於漢儒,不足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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