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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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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神止奏章 段元肅家居京師,鄰家有病者為祟所撓,治之不效,欲請道士奏章訴于帝。段之祖夢人如神明者告之曰:「凡神祇有功於人者,歲滿必遷。吾主此地若干歲,今當及遷,而君鄰家之鬼正在部內,方自往治之,聞其家將奏章,恐致相累,丐君一言,令罷之,病者自安矣。」懇請至再三,段許諾,且問其所止,曰:「亦與君家為鄰。」明日思之,乃皮場廟也。如神言告其鄰,止不奏,病者即日愈。 榕樹鷺巢 福州儀門外夾植榕樹,每樹有白鷺千數巢其上,鳴噪往來,穢汙盈路,過之者皆掩鼻。薛直老(弼)為守,嘗乘涼輿出,為糞汙衣,以為不祥,欲盡伐其樹而未言。是夜,安撫司參議官曾悟夢介胄者懇雲:「某受命護府治,所部數百人皆棲榕間。今府主欲伐去,吾無所歸矣,願為一言。」悟既覺,以不聞伐樹事,不以為意。明夜複夢曰:「乞即言之,不然,無及矣。府主所惡不過鷺穢耳,此甚易事,請期三日,悉去之。」悟許諾。明日,過府為言。薛驚曰:「吾固欲伐之,然未嘗出諸口而神已知,可敬也!」至暮大雨,閱三日乃止。鷺群悉空,樹濯濯如新。 趙七使 宗室趙子舉,字升之,壯年時喪其妻,心戀戀不已,于房中飾小室,事之如生。夜獨宿次,覺有從室中啟戶出者,恐而呼侍婢,婢既譍複寢,須臾間,已至床前,牽帳低語曰:「莫怕莫怕,我來也。」時精爽頓昏,不知死生之隔,遂與共寢,歡如平生。自是日日至,每飲食必對案。僕妾輩從旁窺之,無所見,但器中物亦類有人殘餘者。繾綣益久,意中憒憒,漸不喜食,行步言氣衰劣,然未嘗與人言。有道人乞食過門,適見之,歎曰:「君甘與鬼遊,獨不為性命計!吾能行天心王法,今以授君,努力為之,鬼不攻自退矣。」子舉灑然悟,即再拜傳受。繪六甲六丁像,齋戒奉事唯謹。妻猶如故態,頗亦不樂,時時長籲,如不得志者。又半年,涕泣辭訣,曰:「久留,恐壞君法,吾去矣。」遂絕不至。子舉從此奉法愈力,為人治病輒驗。建炎二年,予妻族張氏,避地自京師南下,寓居揚州龍興寺。先是,有祖姑嫁趙氏,夫為絳州守,未赴,居太原。值虜騎圍城,姑隕于炮下。又有八叔者,為賊所得,臠食之。是歲,妻祖母田氏病,仿佛見此兩人在窗外。子舉適同居寺中,外舅以事告之,子舉焚香禱請,久而言曰:「是一男子、一婦人,皆以非命死,然是公家戚屬,不宜加罪,當以酒幣善遣之。」如其言,病亦尋愈。 魅與法鬥 趙伯兀者,子舉之子,效其父習行天心法,未成。有饋鯉魚於家者,魚從盆中跳出,高數尺,如舞躍然。時子舉出行,家人亟呼伯兀。兀杖劍誦咒,臨以正法,魚躍愈高,幾至丈許,兀亦恐,遽趨避之。又嘗與群從飲于嚴州雙溪亭上,婢子臥欄竿側,忽放聲大哭,問焉不應。伯兀知為物所憑,亦行法與相競,自申至三更不止,不勝倦苦,舍之去。(伯兀從弟伯禔說。) 蒙城觀道士 亳州蒙城縣莊子觀玉冊殿,扃鐍嚴謹,非時不許開。宣和中,道士張沖俊掌觀事,夜聞其中杖直決遣聲,盡二十乃止。明旦,呼眾人啟鑰視之,蓋一道士常持天心法者,縛于梁間,足反居上,兩脊杖痕如盌大,已死矣。雙足虛抱于梁,初無繩縶也。(郭沰說,時隨其父為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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