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生活的煩惱(18)_巴爾札克

十八

　　觀察

　　在夫婦生活的海洋裡，達到一定的經緯度時，一種類似牙痛的時斷時續的慢性疾病便會發作……您讓我停下，看得出來，是為了對我說：「在這海洋裡如何才能識別這一經緯度？丈夫在什麼時候才能知道自己到達這個航位了？能夠避開暗礁嗎？」

　　婚後十個月或婚後十年都同樣可能達到這個航位，懂嗎？這取決於航船的運行速度，船帆的好壞，季風轉換的時間，水流的力量，尤其是船員的組成狀況。水手僅有一種辦法認清航位，而丈夫卻有千百種辦法，這是丈夫的優越之處。

　　例子

　　您過去的小親親，您過去的好寶貝卡羅琳娜如今的的確確成了您的妻子。在林蔭大道上散步時，她不是過緊地挽著您的手臂，就是根本不挽您的手臂，她認為後者顯得更高貴。

　　她現在對還算年輕或穿得還算整齊的男人也要看上一眼了。過去她可是誰也不看的，甚至在林蔭大道上黑壓壓一片全是男帽，踩馬路的男靴多於女靴時也不例外。

　　還有，您現在回到家時，她只說：「沒什麼，是先生！」而不是象過去那樣說：「哦！阿道爾夫回來了！」那時她的手勢、眼神和音調都令人想起一些讚揚她的話：「總之，這是個幸福的女人。」（女人的這種帶感情的言語包含兩個時期不同的意蘊：在一個時期裡她是真誠的，在另一個時期裡，她說：「哦！阿道爾夫回來了！」卻是虛偽的。現在她大聲說出：「沒什麼，是先生！」因為她已不屑於再裝假了。）有時，您如果回家稍晚（十一點，半夜），她竟……在打呼！可恨的徵兆！或者她當著您的面穿長統襪……（英國女人結婚之後，這種情況在她的夫妻生活裡只發生一次，第二天，她便偕同某個上尉去大陸了，從此再也不想穿長統襪。）

　　或者……還是到此為止吧。

　　這些話是對那些熟悉《天文年曆》①的水手或丈夫們說的。

　　①也叫航海曆，由經緯局每年出版一部，介紹每天月亮，太陽和其他星辰的位置，為航海者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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