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小禪 > 無愛不歡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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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姚小遙說,她被男人輪奸過?不是處女還這樣正經啊。 他理解不了一個女孩子的心理。 所有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的身體看得很重要,即使是周芬娜,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希望和一個男人好,生生死死,永遠不分離,但她愛上的男人,朝三暮四,與她無關。 那天,她在姚小遙的威逼利誘之下打了電話,她說,戴曉蕾,你應該愛小遙,他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戴曉蕾在電話這頭說,周芬娜,我為你感到悲哀。 那天晚上,周芬娜自殺。 她割了腕。 為了自己愛著的男人,她求自己的好朋友愛他,這樣恥辱的事情只有她才幹得出來,而戴曉蕾那句「我為你感到悲哀」要了她的命。 她想她真是悲哀,她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女人了。 她的血流了好多,直到那個夜總會的服務員看到血從房間裡流出來才驚叫著去叫人,如果沒有人看到,她真的就死掉了。 但她被救活了。那時姚小遙在牌場上和人打牌,他的手氣不好,眼皮一個勁地狂跳。前幾天,他的太太寶怡和他提出了離婚,太太喜歡上一個新加坡的男人了,那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以為他所有女人都和周芬娜一樣忠心耿耿,對他愛得死心塌地,他沒有想到首先背叛的是他的太太,他太太說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自由。 他不想給她自由,這個婊子,他罵著。 他不允許女人背叛他,他看上的女人也不許不喜歡他,比如戴曉蕾。 但周芬娜自殺了。 他去醫院了,大夫告訴他說,人夠嗆了,不知是否能救活呢。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有點緊張,是他害死了她,是他的無情害了她。 他跑過去,看著周芬娜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這個女孩子,從始至終這樣愛著他,把他當作天當作地,但他對她做過什麼?姚小遙忽然感覺很難過很震撼,他趴到周芬娜的耳朵邊說,你想說什麼? 這個平時濃妝豔抹的女人一臉慘白地說了幾個字,我還是這麼愛你。 姚小遙的眼淚嘩就下來了,一個女人,在最後一刻還是這樣愛你,那麼,她一定是在用命來愛的。 他跪了下去,說,周芬娜,我會好好愛你,從此之後,只愛你一個人。 雖然周芬娜知道他只是說說,可她寧願相信,他太有錢了,有錢的男人總是被包圍得出不來氣,他周圍的女人也太多了,哪一個都比她年輕美麗,她是在用自己的執著贏得一份愛情。 我問姚小遙有什麼好,周芬娜說,他會哄人呀,別看冷,有時候也特別幽默,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一買買好多,一口口送到我嘴裡,而且啊,他做什麼我都看著好,你說我這不是賤是什麼? 我說她不值,她卻笑笑說,這死,真是值。 我後來看過她腕上的疤痕,很是觸目驚心,好像一條大蜈蚣一樣在那裡躺著。後來,姚小遙給她買了一個幾萬塊的玉鐲,但她沒有戴多少天就又出事了。 後來姚小遙果然沒有再找過戴曉蕾,戴曉蕾說,看來,多花心的人也怕癡情人啊。 你呢,我問戴曉蕾。 我指的是陳子放。 陳子放很癡情,姚小遙不來之後,陳子放依然隔三岔五來找戴曉蕾,他更瘦了,臉更蒼白了,那次挨打之後他說,就是打死我也喜歡你。 戴曉蕾什麼也沒有說,但她已經接受了和陳子放一起散步或者吃飯。我對陳子放說,小子,這就不錯了,如果你不是這麼有才情,不是這麼癡情的話,你根本沒什麼戲。 戴曉蕾和周芬娜一直羡慕的是我和顧衛北,青梅竹馬,你恩我愛,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周芬娜說如果是我,就先結婚再說,免得夜長夢多,不要以為男人就可以經受得住考驗,往往越是覺得靠得住的男人越靠不住,你信嗎? 我當然不信,我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大情癡的話就是顧衛北,再有一個才是我。 那時我已經以顧衛北的老婆自居了,我們商量著畢業後去哪裡,顧衛北說,去上海吧,那裡發展空間更大,何況,你不是喜歡上海那老情調嘛,況且上海離蘇州一步之遙,既沒有離開家鄉,而且待在了國際大都市,我想這種感覺應該很美妙,北京待了四年,你看看你的臉快成沙子坑了,以後別說你是蘇州人了,就說你是蘭州人吧,准有人信。我擰著他的耳朵,讓他吱吱亂叫,他抱起我就親,我咬了他的嘴,有好多次,我們接吻把嘴都搞破了,用顧衛北的話說,哼,算你狠。 畢業來了。 如所有畢業生一樣,學校裡彌漫著分離的空氣,走廊裡總有啤酒瓶子,夜夜笙歌的人很多。冉紅燕聯繫好天津的一個大公司,駱城城也要回老家去,還有兩個女生讀研,剩下的一個,考了託福,出了國。只有我,準備和顧衛北去開夫妻店了,因為嚮往著雙宿雙飛,我對離別的感覺寡淡了許多,整理東西時,我特別在意的是顧衛北寫給我的信和那些用過的車票,這是我愛過的證明啊,有朝一日如果他當陳世美,我得和他好好算帳。 顧衛北說畢業前所有的戀人都在抱頭痛哭,大學裡的戀愛,勞燕分飛的多,但他說,我可天天盼望著畢業呢,那樣就能天天看到你了,省得我朝也思暮也想了,面對著每天醉回來的同學們,面對著分離的情侶們,我只有一個願望,快點到上海,然後和顧衛北雙宿雙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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