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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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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沒勁,於是岔開話題:「對了,你那個叫宗杭的朋友,我今天見到了。」 井袖猝不及防,反應過來之後,又驚又喜:「你是說……宗杭?他還好嗎?」 「好,皮實得很,」丁磧指自己的臉,「筋骨強健,每一拳都很實在。」 這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井袖尷尬:「開什麼玩笑,宗杭不會打人的。」 丁磧冷笑,話說得陰陽怪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現在不但打人,還找了個厲害靠山,哎呦,我真是挺害怕的,那娘們沒這麼好打發,怕不是要搞死我。」 說完了,起身去到床邊躺下。 井袖先去洗手間關了燈,摸著黑躺到丁磧身邊,睜著眼許久,才低聲問:「你今天見到宗杭,他是不是就在附近?能安排我……見見他嗎?」 丁磧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這麼惦記啊?」 井袖解釋:「做事情……得有始有終,當初是他們雇我的,也沒說結束,突然就分開了,總得說一聲。」 丁磧語焉不詳:「聽說這幾天都不走,應該有機會吧。」 接下來,連著兩天風平浪靜。 易颯帶宗杭拎著水果拜訪了丁玉蝶,半為加強友誼,半為好奇:丁玉蝶被丁長盛打斷腿的消息在三姓間瘋傳,好事者說得有板有眼——丁玉蝶是如何不尊敬長輩,丁長盛又是如何怒從心頭起,隨手抄起一根扁擔…… 都什麼年代了,還扁擔,傳謠者似乎也覺得不合適,後來的版本裡改成了棒球棍,更加現代時尚一點。 見面一看,丁玉蝶活蹦亂跳的,但問起具體起了什麼衝突,他死不開口:腦袋上的穿花蝶被薅掉,簡直奇恥大辱。 好在易颯並不關心這個,只囑咐他息巢裡的事得保密,對任何人都別講,尤其是對丁長盛。 還專門戳他痛處:「你可千萬別跟那幾個告密的人似的,答應得好好的,說什麼你打聽窯廠的事絕不對外說,轉頭就告訴丁長盛了。」 丁玉蝶恨恨:「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好歹是水鬼,別人不要臉,我還要呢。」 很好,就喜歡你這麼要臉的決絕。 易颯心裡踏實了。 消息是在第三天的早上,一股腦兒來的。 先是易雲巧,大清早一個電話撥過來,怒氣衝衝:「颯颯,你聽說了嗎,咱們祖牌被收了。」 易颯裝茫然:「啊?」 祖牌被收,好事啊,「黃河灘頭百丈鼓,掛水湖底輪回鐘」,三條大河,長江和「瀾滄江-湄公河」都有掛水湖,那就表示都有輪回鐘,而目前看來,祖牌是啟動輪回鐘的關鍵。 易雲巧對她的態度很不滿:「你不姓易?易祖牌不放我們祠堂放哪兒?不行,我得要個說法,我告訴你啊,到時候你要站我這頭,兩個水鬼發話,他們不敢不重視。」 易颯乖巧地應了。 這邊電話剛掛,那頭丁玉蝶的電話就過來了,語氣又是猶疑又是茫然,還間雜幾分興奮:「颯颯,剛盤嶺叔通知我,讓我去壺口……鎖金湯。」 易颯半天沒反應過來:「鎖金湯?」 開什麼玩笑,近百十年,都是開金湯,從沒聽說過什麼鎖金湯,現代社會了,誰會把鈔票鎖到大河底下? 丁玉蝶也是一樣的想法:「我先過去準備著,有什麼事再聯繫吧。」 掛了電話,易颯心跳得厲害: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不會突兀地集中發生,中間一定有聯繫。 果然,第三個電話來了。 丁長盛打的,給了她一個位址,讓她儘快趕過來,還提醒說,務必帶上宗杭。 §第三卷 息巢·輪回渡口 第二十二章 丁長盛給的地址是個生態園,農家樂性質,集採摘、休閒、餐飲、住宿於一身,設計得古色古香,偏園林化,很有風味。 易颯懷疑這是丁家的產業,近幾十年來,隨著接連翻鍋,又加上鎖開金湯的模式逐漸被淘汰,三姓已經在尋求新的進項管道了,而且不約而同地趨於保守,只在傳統行當裡泛舟,不會去什麼高新尖領域搏浪。 進了生態園,直奔酒店,酒店位於園區僻靜一隅,邊上是個人工湖,不少人在湖裡玩鬧,行家看門道,易颯一眼就看出,這些不是遊客,鐵定三姓的人。 她吩咐宗杭:「待會跟著我,別亂說話。」 進了酒店,丁席迎上來,領二人去會議室。 會議室裡只三個人,可巧都認識,除了丁長盛外,還有兩個水鬼。 姜太月和丁盤嶺。 這兩個,還真出乎意料,畢竟薑太月年紀太大,丁盤嶺又跟個隱士一樣,常年沒什麼存在感。 易颯大致清楚這團體中的水鬼格局了:當年是七水鬼,姜駿和易蕭出了事,易雲巧是易家人,被撇除在外,丁海金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心臟還搭了橋,也不予考慮,餘下的三個,都參與了。 薑孝廣失蹤了之後,便只剩下這兩個了。 薑太月和顏悅色:「颯颯,事情我們都聽說了,這兩天也一直在安排,今天先開個小會,碰個頭,掌事會那裡,就由長盛代表了。」 易颯嗯了一聲,拉著宗杭坐下,會議室空調開得足,有點森冷,投影儀開著,投出了個死板的windows桌面,上頭密密麻麻的資料夾,晃得人眼睛疼。 薑太月繼續:「要是你姐姐能在就更好了,颯颯,能想辦法聯繫到她嗎?」 這話裡有內容,易颯立馬進戒備狀態了:「她要是能出面,至於讓我來淌這趟渾水嗎,事情跟我又沒關係。」 這倒也是,薑太月岔開話題:「姜駿開金湯穴進息巢的事,我也聽說了,就是有個疑問……」 易颯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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