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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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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去哪兒了啊?他沒有離開那裡,也就是死在那裡了,你不是說他死了之後,暴露的風險更大嗎?」 神棍也不確定,他收到的訊息裡,完全沒提這一節。 他想了想:「可能把自己給燒了吧,燒得一塊皮、一根骨頭都不剩,被燒成了灰的人,應該就沒法自體繁殖了。」 好像勉強說得通,江煉記得,神棍被孟千姿打暈發囈語時,也說過諸如「一塊皮都不剩,燒掉」這種話。 「那箱子呢?況祖拿走了箱子,裡頭的人就一直沒發覺?」 「裡頭都沒人了之後,況祖還挖了一兩個月的密道呢,可能是等裡頭的人死光了,他才把箱子拿走的。」 這屬於強行解釋了,江煉反駁:「那扇生門是單向的,只能從石台那頭打開,彭一一死,就沒人為況祖開門了,怎麼可能是等裡頭的人死光了才出來拿的?」 也對,神棍皺了皺眉頭:「那,可能做了個贗品,把真的換走了?」 江煉沒吭聲。 還是有點牽強,那口箱子的材質那麼特殊,山腹裡,上哪去找類似的材料做贗品呢? §第九卷 石人一笑 第三十一章 接下來,神棍完全被「彭一去哪兒了」這個問題給魘住了。 後半段的路程中,針對這事,他兩次口出驚人之語,給出大膽假設。 第一次時,他說:「彭一會不會入水精了?」 理由是:把自己燒成灰,就不怕暴露了,但神魂還在,可以入水精,彭一入了水精,深度潛伏了。 江煉的回答是:「神魂入水精,他的神魂也得交代幹嘛要突然自焚吧?你要說就是喜歡火化這種死法,完全可以死後委託別人,急吼吼地自己燒自己,怎麼都會引起懷疑的。」 而且,這個假設,還是沒能解決箱子的問題——箱為牙錯,作為開啟九曲回腸的鑰匙,那個箱子那麼引人關注,況祖到底是怎麼做到拿走了箱子、裡頭的人卻沒發覺的? 第二次時,神棍問:「他會不會……叛變了?」 江煉歎了口氣:「到了那種時候,他叛變還有意義嗎?」 也對,蚩尤方都要全面蟄伏了,這時候收個叛徒純屬無聊,不殺還留著當朋友嗎?而且,他要是叛變了,況祖哪還有那機會挖完密道啊。 真是讓人頭禿,神棍嘟嘟嚷嚷的,腦袋一歪,就睡著了。 江煉繼續開車,時不時把手機拿出來看信號。 他覺得,還是得跟孟千姿打聲招呼,這一趟,來回得失聯四五天,要是一句交代都沒有,她准得急死。 還有,美盈那頭也得說一聲,不然一覺醒來,人沒了,箱子沒了,她多半會疑神疑鬼。 又走了一程,大概是附近有基站,信號一下子恢復了四分之三,江煉猶豫再三,還是停了車:雖然時間有點早、天還沒亮,但他怕過這村就沒那店了。 下車之後,他把電話撥了過去。 沒多久就通了,果然,那頭的聲音含含糊糊的,還帶了點清夢被擾的愁苦憤懣:「喂?」 江煉笑,幾乎能腦補出她睡眼惺忪、縮在被窩裡的氣惱模樣:「我。」 能聽得出來,孟千姿清醒些了:「這麼早打電話?」 「想你了唄。」 孟千姿噗地笑出來,說他:「又胡說八道。」 江煉故意說得輕鬆:「你們走了,我待著也挺無聊的,美盈反正是天天守著箱子,我準備這兩天開車四處逛逛、看看風景……你到西寧了?我過幾天就去找你。」 「沒呢,昨天才趕了一半路,大嬢嬢年紀大,嫌累,我們就找地方住下了,倒是神棍那幾個朋友沒停,一路往西寧去了。我估計,等你們過來,他們也該恢復了。」 說到這兒,又向江煉抱怨:「我路上才知道,這一趟還挺麻煩的,段太婆的葬禮要辦,那些遇難的山戶,也有很多後事處理……我懷疑,籌備時間都得超過半個月,早知道我就多陪你兩天了,這麼早催我出發,到了西寧,其實也是乾等。」 瑣碎事自然有山戶跟進,定場館、日子以及下帖這種重要的事,論親疏,也該高荊鴻拿主意,她杵在邊上,也就是個陪襯。 江煉安慰她:「喪事嘛,你大嬢嬢肯定很難受,你就多陪著點唄。」 孟千姿嘖嘖了兩聲:「你不是不喜歡我大嬢嬢嗎,怎麼突然又關心起她來了?」 江煉敷衍過去:「那……長輩總還是長輩嘛。」 掛線前,他「無意」間透露,開車出去逛,信號大概不好,要是一時半會的聯繫不上,不用太著急。 孟千姿哼了一聲,說:「誰會為你著急啊。」 掛了電話,孟千姿撳掉床頭燈,翻了個身,準備一覺回籠,但說來也怪,輾轉反側的,就是沒睡意。 過了會,她又撳著了燈,蹭一下坐起來,沉吟了會之後,披衣下床,開門出來。 這是家老賓館,裝修有點陳舊,但在這種地頭,已經算是豪華住宿了。 孟千姿去撳斜對面的門鈴,手上連按,並不顧忌。 很快,屋裡傳來踢踏的腳步聲,那聲音到了門後,大概是從貓眼裡看清她了,開門的動作很快,整個人也立馬恭謹:「千姿。」 這是孟勁松。 孟千姿嗯了一聲,信步就往裡走。 孟勁松忙退到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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