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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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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當時斷送、而今領略,總負多情 雲歌睜眼時,天已大亮,她不能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的確是大白天。 她以為這一覺頂多睡到半夜,沒想到竟安安穩穩地直到天亮。不過,不管了!事已至此,只能隨遇而安、見機行事了。 洗漱完,剛出院門,就看到周圍侍衛來來往往、說說笑笑,她抓住一個詢問原因,侍衛笑著回稟:「陛下要去圍獵,許了百金的彩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都這麼高興,彩頭還是其次,若能借著圍獵,得到劉詢青睞,將來封侯拜將都有可能,不過……劉詢還有心情圍獵? 雲歌道了聲謝後,去找許平君。 劉奭也在皇后屋內,許平君正幫著他整理獵裝。雲歌見劉詢要帶兒子去,忐忑的心稍微安穩了幾分,也許劉詢還未發現令符丟失。 劉奭握著一把小弓,學著將軍們走路的樣子,在雲歌面前走了幾步,又做了個挽弓射雕的姿勢。 劉奭的眉眼像許平君,顯得文弱秀氣,此時這麼一打扮,突然間也有了幾分劉詢的英武,雲歌笑拱著手說:「拜託大將軍給在下打兩隻兔子回來。」 劉奭跺腳,「誰要打兔子?我要打老虎!」 許平君笑推他出門,「趕緊去找你父皇和師傅,就等你了。」看劉奭走了,卻又不放心起來,追到門口叮囑:「緊跟著你父皇和師傅,不許自個兒亂跑!」 劉奭重重地長歎口氣,搖頭晃腦地說:「女人呀!」 許平君氣笑著回了屋子,眉目舒暢,好似未央宮內積壓的鬱悒都已消散。 雲歌說:「虎兒比在未央宮活潑許多。」 許平君點頭,「看他這個樣子,我也開心。」 「姐姐,陛下今天的心情如何?他有沒有問起我?」 「很好呀!沒有提過你,我只聽到他和大臣們商量打獵的事情。」 「哦!」 「怎麼了?你還在琢磨盜令符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救劉賀?」 「沒!沒!姐姐千萬不要再提這事了。你吃早飯了嗎?我起得太晚,還沒吃過東西。」 許平君忙吩咐人去準備食物,又嘮嘮叨叨地數落雲歌,雲歌只能安靜地笑聽著。 兩個人一塊兒說著閒話,一塊兒笑鬧,一塊兒用飯,好似又回到了舊日時光,無拘無束的少女時代。 中午時,兩人一塊兒去爬山,約定比一比,看誰先到山頂。雲歌未讓許平君,自然第一個到達。 站在山頂上,她望著粉妝玉琢的重重山嶺,眉目間無限黯然,江山依舊,人物全非! 聽到許平君叫她,忙打起精神,笑著回頭。只看許平君內著一襲正紅色綃鳳錦衣,外穿雀金裘兜帽斗篷,姿態端莊,氣度雍容,隨著她盈盈步履,素白的天地都成了她華貴的底色。 她走到雲歌身前,喘著氣問:「你盯著我幹嗎?」 雲歌微笑著看向遠處,「我們都已不是原來的我們了。」 許平君笑摟住了她,「只要有些東西不會變就成!」 雲歌倚在她肩頭,輕輕「嗯」了一聲。 下山時已經很晚,圍獵的人卻還沒回來。許平君擔心起來,富裕勸道:「陛下又不是在驪山打獵,他們是帶著人進入秦嶺山脈,深山裡才能打到大畜生。聽說孝武皇帝年輕的時候,有時候一入山打獵,來回要一兩個月。陛下這次雖沒打算去那麼遠,不過兩三天總是要的。」 自出了劉奭學「紂王」的事件後,許平君一直在勤讀史書,知道富裕所說不虛。想著周圍那麼多人保護,又沒有霍家的人搗鬼,自己的擔心的確多餘,可對兒子的牽掛卻還是放不下。 「雲歌,你晚上陪我一起睡,他們全走了,這裡怪冷清的。」 雲歌猶豫著說:「還有富裕他們呢!我晚上鬧得很,怕吵著姐姐。」 許平君沒好氣地說:「讓你過來就過來,哪裡來的那麼多藉口?」 雲歌只得搬過來,和她一起睡。 晚上,許平君睡夢中被雲歌的咳嗽聲吵醒,才明白了雲歌的心思。她忙起來,幫雲歌倒了杯水,「每日夜裡都這樣嗎?」 雲歌抱歉地說:「一會兒就好。這幾日天寒地凍的,所以嚴重了些。」 「孟大哥沒有……」 雲歌蹙了蹙眉,許平君未敢再說下去。 雲歌喝了幾口水,又躺下睡了。 許平君見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滿腹的話只能全放回去,一面左思右想著,一面經不住困意地迷糊了過去。 天剛麻麻亮,忽聽到外面吵吵嚷嚷,許平君和雲歌立即坐了起來,富裕在外面奏道:「陛下命人來傳口諭『命皇后、婕妤和溫泉宮其他人等立回長安』。」 許平君一面穿衣一面問:「為什麼?」 「不太清楚,來人言語含糊,好像是陛下要封山。」 「陛下呢?」 「陛下取道別處,應該正在回長安的路上。」 霍成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皇后娘娘和孟夫人還睡著嗎?本宮剛去看過孟夫人,聽說她在這裡……」 許平君恨恨地說:「這只烏鴉!剛安穩了兩天,就又出來了。她一叫,准沒好事!」 雲歌整理好衣裙,笑挑起簾子,「娘娘起得可真早!」 霍成君笑走到雲歌面前,挽住她的手,一副姐姐妹妹親熱的樣子,聲音卻是陰森刺骨,「趕著給姐姐道喜呀!」 雲歌笑問:「喜從何來?難不成娘娘得了絕症?」 霍成君的眼睛異樣的明亮:「我?姐姐就休想了!肯定活得比姐姐長,比姐姐好!不過你的另外一個大仇人已經離世,姐姐高興嗎?」 雲歌的手足頓涼,強笑著說:「聽不懂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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