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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第二十章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劉弗陵命于安幫他換過衣服,又擦了把臉,將儀容收拾整齊。

  雲歌進去時,只看他坐在案後,除了面色有些蒼白,看著反比前幾日更精神。

  雲歌心中未有喜悅,反倒「咯噔」一下。本來想問的話,突然都不想再問了,如果這就是他想讓她知道的,那麼她就只知道這些吧。

  她安靜地坐到他身側,抱住了他,頭窩在他的頸窩。

  劉弗陵輕撫著她的頭髮,微笑著說:「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我們就去驪山。天寒地凍中泡溫泉,別有一番滋味。去年你身上有傷,又在和我鬧彆扭,所以身在驪山,卻沒有帶你去溫泉宮住過。」

  雲歌笑:「不說自己是個大騙子,反倒說我和你鬧彆扭。」

  如果當年,他將身份、姓名直言相告,一切會如何?

  他們是否就沒有了那麼多錯過?只怕不是。

  雲歌會知道他在一年後,就違背了諾言,娶了上官小妹。她也許根本不會來長安,就不會遇見孟玨,她也許會認識草原上的鷹,兩人結伴飛翔。

  如果真是那樣,肯定比現在好。

  雲歌看劉弗陵一直不說話,問道:「陵哥哥,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人不能說假話。」

  張太醫仍常常來探看劉弗陵病情,可劉弗陵並不怎麼讓他診脈,有時,實在禁不住于安和張太醫哀求,才會讓他看一下。張太醫診斷後,只有沉默。

  孟玨來的次數不多,每次來都是給劉弗陵送藥,查探完他的身體後,也是不發一言。

  以前,劉弗陵常和雲歌商量,等離開長安後會做什麼,可現在,他再不提起。雲歌也不說這些事情,他們之間最遠的計畫只是驪山之行。

  劉弗陵不再上朝,每日只點名見幾個官員,但仍然有忙不完的事情。

  一日。

  張太醫給劉弗陵看完病出來,雲歌請他停步,說幾句話。

  自從劉弗陵的病復發,雲歌從未單獨問過他劉弗陵的病情,張太醫也很怕她會問,想尋藉口逃避,雲歌卻緊追不捨,張太醫只能停下腳步。不料雲歌並沒有問他劉弗陵的病情。

  她表面看上去十分鎮定,面頰卻是暈紅,「張太醫,有一事相詢。陛下他……他可能行房事?會影響病情嗎?」

  張太醫呆了一呆,實話實說:「可以。不會影響病情,不過不可頻繁。適當的房事,陰陽調和,令人心神放鬆,也許還對陛下有好處。」

  雲歌輕輕說了聲「謝謝」,轉身離去。

  張太醫看著她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

  晚上。

  劉弗陵已經睡著,忽覺得有人站在榻前。他睡眠本就淺,立即醒來。

  「雲歌,怎麼了?」

  「我睡不著。」

  「用孟玨給你做的香了嗎?」

  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劉弗陵怕她凍著,匆匆把被子拉開,讓了塊地方給她。

  雲歌滑進了被窩,躺到了他身側。

  劉弗陵這才發覺她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綢衫,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披件衣服再過來?」

  雲歌身子微微有些抖,劉弗陵以為她冷,忙把被子裹緊了些,擁著她,想用自己身上的暖意趕緊替她把寒意驅走。

  雲歌在他身側躺了會兒,開始不安分起來,像擰麻花一樣,不停地動來動去,劉弗陵頭疼,「雲歌,怎麼了?你老是動來動去,當然睡不著。」

  雲歌不說話,只是挨著劉弗陵的身子蹭來蹭去,劉弗陵突然擔心起來,半支起身子問:「雲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讓于安傳太醫。」

  「啊!」

  雲歌突然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劉弗陵,似乎十分氣惱,用力捶著榻。

  劉弗陵一頭霧水,腦子裡面已經前前後後繞了十八道彎,就是面對霍光,只怕這會兒也繞明白了,卻仍然沒有明白雲歌為何會這樣,「雲歌,發生了什麼事?」

  雲歌用手掩面,長嘆息!

  劉弗陵不再說話,只靜靜看著她。

  雲歌挫敗後的羞惱漸漸平息,她轉身側躺,和劉弗陵臉臉相對,「你真是個木頭!」

  「嗯?」

  劉弗陵的疑惑未完,雲歌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心中巨震,身子僵硬。

  雲歌的唇在他唇畔溫柔地輾轉,一點點誘惑著他。

  他終於開始回應她的溫柔,剛開始是小心翼翼的笨拙,只是在回應她,漸漸地,一切都成了本能,變成他在索取。

  這本就是他等了多年的纏綿,一經釋放,迅速燃燒。雲歌不知道何時,早忘了初衷,腦中一片空白,身子綿軟欲飛,只知道緊緊地抱著他。

  劉弗陵的吻從雲歌唇上緩緩下移,溫柔地吻過她的臉頰、下巴,在她的頸邊逗留,最後在她的鎖骨上重重印了一吻後,驀地停了下來。他將雲歌緊緊抱在懷裡,卻只是抱著。

  雲歌茫然若失,輕聲叫:「陵哥哥?」

  劉弗陵聲音沙啞,「不許再鬧了,好好睡覺。」

  雲歌不依,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已經明白雲歌意思的劉弗陵只覺得如抱了塊火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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