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桐華 > 雲中歌 | 上頁 下頁 |
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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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綢衣,未把誘惑隔開,反倒在蹭磨間,更添了一重若隱若現、若即若離的魅惑。 雲歌卻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早已經將一切點燃,還一臉沮喪地不肯甘休,唇湊到他耳旁,輕輕去吻他的耳垂。 劉弗陵忽地坐起來,用被子把雲歌一裹,抱著「被子卷」就向廂殿行去。 雲歌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駡:「臭木頭,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劉弗陵把雲歌扔到她的榻上,對聞聲趕來的于安和抹茶說:「看著她!天明前,不許她下榻!」說完,匆匆返身回寢宮。 雲歌在他身後大叫:「臭木頭,這事沒完!」 劉弗陵卻理都不理她,揚長而去。 「啊——」雲歌握著拳頭大叫,滿面漲紅,泫然欲涕。 于安和抹茶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雲歌的確是個從不食言的人,她說沒完,就肯定沒完。 劉弗陵的頭疼與日俱增。 雲歌對男女之事半通半不通,也沒有人請教,卻深諳書中自有一切。宮中收錄的秘書都被她翻了出來,今天羽衣,明天霓裳,一天一個花招,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于安漸漸看出了名堂,差點笑破肚皮,於是更多了一個人添亂。于安總有意無意地幫雲歌製造機會,樂見其成。 劉弗陵有一種很荒唐的感覺,覺得宣室殿的人看他像看一隻白兔,人人都盼望著雲歌這只狼趕緊把他吃了。 晚上,雲歌剛一晃一晃地走進寢宮,劉弗陵就站了起來,「今天晚上秋高氣爽,不如去太液池划船玩。」實際原因是,他實在不敢和雲歌再在一個屋裡待下去。 雲歌斜睨著眼睛看他,考慮了一瞬,點點頭,「好吧!」 劉弗陵只盼著遊完船後,雲歌能累得倒頭就睡,不要再折騰了。 于安命人將木蘭舟放入湖中。 雲歌和劉弗陵一人拿著一根槳,把船蕩了出去。 平常,雲歌都會有很多話,劉弗陵若有時間陪她玩,興奮之下,她的話就更多。可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裡琢磨一些別的事情,話反倒少了。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並肩坐在船上。 秋風拂面,夜色清涼,雲歌想到這幾日的行為,忽覺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羞赧和難過。 兩人一直劃到了湖中心,雲歌都只是默默划船,一句話不說。 時不時,會有幾點螢光翩躚而來,繞著他們飛翔,閃爍幾下後,又在槳聲中離去。 螢光明滅中,垂首而坐的雲歌,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不見白日的嘻嘻哈哈,只覺她眼角、眉梢都是心事。 兩人不知不覺地都停了槳,任由水流輕搖著船。 雲歌仰躺在船板上,望著天上密佈的星斗,呆呆出神。 劉弗陵躺到她身側,也看向了天空。 夜幕四下籠罩,星辰低垂,有將人包裹其中的感覺。 水面如鏡,映照著上方的蒼穹,仿佛是另一個天幕,其上也有群星閃耀,與上方星辰交相輝映。 抬頭,是星光燦爛;低頭,還是星光燦爛;中間,還有無數螢火蟲的熒螢光芒,也是星光燦爛。 迷離撲朔,讓人生出置身碧空星河的感覺。 雲歌喃喃說:「我以為我已經看盡世間的星辰景色,沒料到竟還有沒賞過的景致。」 她不自覺地往劉弗陵身旁靠了下,劉弗陵退了退,雲歌又靠了一點,劉弗陵又退了一點,身子緊貼在了船舷上。 雲歌並無別的意思,見他如此,心內難受,「我是洪水猛獸嗎?我只是想靠著你的肩膀。」一轉身,背對著他,面朝船舷,靜靜而臥。 劉弗陵心內傷痛,去抱雲歌,入懷的人兒,身子輕顫,「雲歌,你不是洪水猛獸,是我不能……」劉弗陵語滯,是我不能要你,不敢要你,因為我不能許你將來。 雲歌問:「不能什麼?」 好一會兒後,劉弗陵輕聲說:「現在不能,這件事情應該等到洞房花燭日。你的夫君會把你的紅蓋頭挑落,他會陪著你走一生,照顧你一生。」 雲歌眼中有了淚珠,「我的夫君不就是你嗎?」 劉弗陵不能出聲。 雲歌擦乾眼淚,轉身盯著他,「你不肯娶我嗎?」 「我當然肯。」 雲歌拿起他的袍角,和自己的裙角綁到一起,又想把自己的一縷頭髮和劉弗陵的系到一起,「天為證,水為媒,星做盟,螢火蟲是我們賓客。今夜起,你我就是結髮夫妻。」 劉弗陵強笑著按住了雲歌的手,「雲歌,不要胡鬧!」 「我哪裡胡鬧了?你剛說過你肯娶我,而我願意嫁你,你情我願,哪裡有胡鬧?再好的洞房,好得過今夜的天地、星河嗎?再美的花燭,美得過今夜的螢光嗎?」 劉弗陵去解兩人綁在一起的衣袍,「夜已很深,我明日還有事情要做,該回去歇息了。」 雲歌去拽他的胳膊,想阻止他解開兩人的「糾結」,卻扭不過他的力道,眼看著劉弗陵就要解開交纏的結,雲歌急得索性整個人賴到他懷裡,抱住了他,兩人身子糾纏到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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