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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轉身走進爺爺的書房,嘴裡還在嘀咕:「拽什麼拽,有錢了不是,難道還要我這個姑姑給她磕頭?」

  捏緊了拳頭,這個甯家,永遠沒有一個安寧的日子,人情最是單薄,無非就是兄弟姊妹之間為甯家財產爭的你死我活的。當初,奶奶出殯之日,爸爸勞累加怒氣攻心病倒在床,若沒有兄弟相爭,也許他現在也不會出國,遠離這個沒有人情冷冰冰的寧家。

  寧家,處處算計,忽然為爺爺奶奶感到悲哀,他們所做一切的深意,究竟兒孫可知,苦心經營,仍是要面對寧家再一次的四分五裂。

  貪婪,是人性共同的弱點。

  而我,只想安靜的生活,因為我知道,上帝給你一些東西的時候總是會帶走另一些,我不想自己人性泯滅,人情單薄,勾心鬥角,最後只剩下金錢於自己為伍,如若這樣,人生該是多麼的可悲!

  §第38章 一波未平

  大年三十晚上舅舅家做莊,在紅泥包間擺了好幾桌,還沒開宴,我和文然儼然成為出鏡率最高的人物,小表弟不爽,「我真的很渺小麼,為什麼大家都忽視我的存在呢?」

  文然坐在他旁邊,小表弟立刻笑靨如花,「大哥——姐夫,過年要給紅包的,別忘了!」

  我去踹他,「小子你是乞丐呀,到哪都要紅包,還有,他還不是你姐夫,亂喊什麼。」

  文然不睬我,捏出一張一百的鈔票,哄小表弟,「再叫一聲姐夫看看!」

  果然那小子識相,用蜜糖般的稚氣童聲叫道,「姐夫,二姐夫!」

  他再捏出一張,小表弟更加深情並茂,富有感情,我聽不下去了,邊走邊忿忿說道,「你們倆反掉了,公開行賄受賄!」

  正在跟舅媽他們說笑,文然跑過來,我反問他,「你賄了小傢伙多少大洋?」

  他豎起五個指頭,笑嘻嘻,「其實他一共叫了我六聲,最後一次,我是把一個紅包紙塞給他,白白賺了一次!」

  舅媽聽見了,假裝生氣,「臭小子,包那麼多紅包做什麼?待會你舅舅有的頭疼的了!」

  文然滿不在乎,「堂姐,你要不捨得待會讓小言過去,五分鐘不到保證全要回來了,這個叫金元大棒政策。」

  一群人哈哈大笑,舅媽說,「你們兩個簡直就是絕配,白臉紅臉一起唱,我家這淘氣鬼也給治慘了!」

  文然把我拉一邊去悄悄詢問,「你爸你媽怎麼還沒來?」

  我失笑,「怎麼,你緊張了?」

  他點點頭,搓搓手,「緊張,怎麼能不緊張,比我高中校慶上臺跳舞時候都緊張!」

  玩味的望著他,「你就唬我吧!姨夫今天順道去機場接他們,現在還在江寧機場高速呢。」

  正好姐夫走過,文然拉住他,「黃彭,來來,幫我看看這身見岳父岳母怎麼樣?」

  姐夫上去就輕輕捶他一拳,「你這樣要是怕過不了關——那我當年沒被蔣婕她老爹用掃把趕出門呢?不知足!明天出去喝一杯?跟謝風蔣嚴他們,我請!」

  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文然拽我的衣角,頭幾乎要貼桌面上,可憐兮兮的說,「岳父岳母現在在大廳裡面,我怕,真的好怕!」

  連忙丟了筷子,拉住他的手,哄到,「沒事,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我睜一隻眼,你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一般的見光死都沒有痛苦的。」

  一年多沒有見到爸媽了,爸爸氣色極好,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竟一點倦意都無,媽媽富態了很多,乍看上去儼然一個既有涵養的貴太太,只是見到她女兒時候立刻破功,「親愛的小言,你娘親想死你了,快給我抱抱!」

  多煽情的畫面,立刻也沖上去,「媽,你都不打個電話給你女兒,我也想死了!」然後把爪子抬起來,朝爸爸揮揮手,算是不冷落他。

  女人的直覺是最靈敏的,尤其是對成了精的女人來說,在我們倆貌似親熱的時候,老媽忽然問了一句,「旁邊的大帥哥就是文然?」還沒等我回答,已經被她撇到一旁。老媽挽住老爸,我沖文然使眼色,他會意,恭敬的走上去,「伯父伯母好,我是文然。」一如平常的自信和沉著,剛才那副可憐樣完全是這狐狸裝出來的。

  爸爸點點頭,隨和的笑,「好好,進來一邊吃一邊聊!」

  幾乎是每個人都在爸媽面前把文然大肆誇讚了一遍,我越吃越鬱悶,文然看的出來,小心翼翼的給我舀湯,「言言,怎麼了?」

  頭也不抬,「春風沒吹到,浮誇風先來了!」

  他半晌不說話,我抬頭看他,他若有所思,「是呀,你小表弟居然形容我是卡凱西,太浮誇了,黨性太不純了!」

  然後,他摸摸口袋,笑的諂媚,「言言,紅包,我包給你的!」

  一把抓過來,強忍著笑意,沖著他眨眼,他搖頭晃腦,「啊——我什麼都沒做哦!賄賂?像我這麼正直的人會鄙視的!」

  和小輩們吃完了要去唱K,老媽便是叮囑幾句,又把文然拉到一旁說了好些話,我注意那傢伙的手,背在身後不停比劃著V,心裡便有了譜,老爸那關是過了,老媽自然就沒有問題。

  從七點多開始,祝福的短信就收個不停,一路走一路發,忽然,看到了一個號碼,頓時有了主意,跟姐夫他們打了招呼,文然奇怪,「你要做什麼?」

  我笑笑,「你跟他們去,然後我發資訊給你來接我就好了。」

  「緋色」最適合在夜晚開幕,尤其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即使家家團圓,仍有遊子不得歸家,大批的留學生也鍾愛聚集于此,舒適的環境,優雅的格調,完全不似一般酒吧的光怪陸離,荒誕淫糜。

  他看到我甚是驚訝,「小丫頭,大年夜的不回家跑我這來做什麼?」

  指指「長島日落」,「大叔我來喝一杯難道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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