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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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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很是不解,「你只是帶囡囡看她的外公外婆,他和他父母何必這麼緊張?看來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哪是因為這個。」蘇珊冷笑一聲,「我跟他們講,我打算把綠門賣掉,和我以前的老闆結婚,然後帶囡囡去新加坡定居。」 任苒一下怔住。「我跟他父母好言好語說了,那邊的環境更有利於囡囡的成長,我保證會在假期帶囡囡回來看他們,他們有里間,也可以去新加坡探親。哪知道老先生老太太頓時歇斯底里大發作了,非說我是拿著女兒向他們的兒子逼婚。我逼什麼婚啊,這次回老家,我就是開婚姻狀況證明,讓老李跟我父母見面,然後登記結婚。」 上次旅行回來,蘇珊還隻字未提要與老李結婚,任苒也不過一周多里間沒來綠門,現在不得不佩服她的決斷,「那我能跟溫令愷講什麼?」 「他自我中心習慣了,剛才根本不聽我說什麼,就命令我二十分鐘內出現,然後掛電話,真搞笑。」蘇珊沒好氣地說,「一來我要開門做生意,二來我不想再引來記者亂寫一通給囡囡惹事。不然我管他在這兒坐一天呢!服務生看到他,花癡得連聲音都變了,甭指望她們能轟走他。想來想去,只有請你去幫我去說說。讓他回他家,我保證兩個小時後過去跟他見面談。」 任苒只得答應,她掛上電話走出來,徑直走到溫令愷面前,可是不待她開口,溫令愷頭也不抬,客氣而冷淡地說:「現在是私人里間,不簽名不合影,謝謝。」 一直注視著任苒一舉一動的田君培撐不住笑了,任苒眼角余光向他一掃,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聲音卻保持著鎮定,不疾不徐地說:「溫先生,我受蘇珊的委託過來轉告你,她目前正在進漢江的高速公路上,約兩個小時以後進城,她約你在你父母家見面,請你不要在咖啡館久留,以免給大家造成不便。」 溫令愷果然見慣各種場面,英俊的面孔上不露任何尷尬之色,冷冷地說:「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待會兒咖啡館的顧客會慢慢多起來,你是公眾人物,相信也不願意在這兒久留,引人來求合影簽名,我說完了。」她轉頭對服務生說:「請把溫先生這杯咖啡記在我的賬上,謝謝。」 溫令愷站起了身,森然說道:「不管你是誰,請轉告蘇珊不要自作聰明玩火,更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他大步甩門而去,綠格子琉璃門在他身後被帶得「砰」地一響。 任苒回到座位,田君培笑著搖頭,「傳說中的大,果然派頭十足。」 她也覺得好笑,「唉,的確是很英俊、很有明星范的男人,可是大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習慣了,受不得一點拒絕,估計蘇珊等會兒跟他的談話會很艱難。」 田君培聽她講了蘇珊的打算後,自然是從法律角度看問題:「看這樣子,溫令愷似乎不打算放棄女兒的撫養權。」 「他大概不會公開爭奪撫養權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隱瞞有個女兒。」 「還要看當初蘇珊有沒有將女兒的撫養權正式交給祖父母,不然還涉及撫養權變更問題要解決,並不是說想帶孩子走就可以帶走掉的。」 「不管怎麼說,她總算下了決心去過一種新的生活,我為她高興。」 「你覺得她突然決定跟以前的老闆結婚,算是徹底放下了溫令愷嗎?」 任苒長久默然。 田君培突然意識到,他其實並不關心蘇珊的心理與命運,他在等一個來自任苒的判斷。她似乎已經努力對他「講清楚」,可是他們之間仍然滿布疑雲,隨著與陳華的一次次碰面,他的心底疑慮不時加深,他為此而心底一沉。 這時任苒抬起頭看著他,「我想,她愛了他那麼久,要斷然遺忘,確實不太容易。可是人總是要向前看,不管以前經歷過什麼,既然決定過另一種生活,對自己對別人負責的做法,就是學會徹底放下。」 她聲音平和,神情坦然。這種冷靜理性的態度一向為田君培所欣賞,此時,他突然做了個決定,再也不去追問盤詰任苒的過往。 這個決定多少讓他擺脫了幾天來的矛盾狀態。他伸手過去,拇指輕輕易摩挲著她手背上細膩的皮膚,笑道:「現在我能理解為什麼看娛樂新聞的人那麼多了,我也不例外,居然要議論這樣不想幹的閒事。」 任苒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繼續翻譯著文稿。 田君培正在筆記型電腦上處理郵件,突然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他媽媽只講了幾句,他頓時心底一沉,下意識看任苒一眼,走出綠門接聽。 「——好,怎麼又說到這事了?昨天我不是給您和爸爸解釋清楚了嗎?」田君培此時頗有點不耐煩。 「你解釋的都是什麼?」他媽媽一反平時的溫和,聲音嚴厲地說,「君培,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到底對這個叫任苒的女孩子瞭解多少?」 「又怎麼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還被蒙在鼓裡。真不敢相信她出生在書香門第,她的經歷實在實在太複雜了,以前完全是一個問題少女,十八歲讀大一時棄學,離家出走,跟一個男人同居,那個男人就是億鑫的董事長陳華。十九歲時,她又跟另一個男人去澳洲留學,在那邊同居、懷柔、墮胎。那個男人跟別人結婚生了孩子,他們還保持著不正常的關係,然後這男人又為了她,不顧家裡的反對,不惜丟下自幼的兒子跟太太鬧離婚。最近兩年,陳華一直包養著她。」 田君培被這一連串曲折劇情驚得目瞪口呆:「這又是誰跟您說的?」 田媽媽放緩和了語氣,「我實在不放心,讓你父親找他在證券報社工作的一個老同學打聽的。本來我們只想問問你說的那種名義持股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的老同學是副總編,剛好知道任苒的情況。前段里間出現十大牛人散戶後,他曾派手下一名記者採訪,那年輕人找到線索,去任苒的老家調查,結果有知情人跟他曝出了這些料。」 「沒有證據的流言蠻語,您居然也輕易當真?」 「君培,你的父母是這麼輕信的人嗎?向那個記者提供情況的人是任苒的繼母。」 「任苒跟她繼母關係不好,她的話並不足信。而且報社也沒有登出來,可見他們對這些情況存疑。」 「我的同學告訴我,他們權衡之下,之所以沒登,是因為億鑫給他們報社施加了壓力,而且馬上安排另一個散戶接受採訪,大曝內幕。相比之下,任苒作為一個普通人的私生活畢竟跟股票本身沒太大。我跟他保證絕對不外傳以後,他把採訪的文字記錄發了一份郵件給我,我轉發到你的郵箱了,你馬上去看盾就能明白,那些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田媽媽補充道,「她繼母也是一名律師,應該很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就算對她有惡意,也不可能編出這麼多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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