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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Red Fish:逗你的。我脾氣好,不愛生氣,買點好吃的一哄就好,肯定沒半小時就忘了。

  這段話後,她發了一個卡通熊的動態圖,粉色的熊,抱著個果子。

  憨態可掬地吃著,吃著,不停吃著……

  林亦揚的拇指,在那張圖片上摸了摸。

  想笑,最後也真的笑了。

  ***

  她看林亦揚不回了,開始收拾從華盛頓帶回來的髒衣服。

  髒衣服都掏出來,裡邊放著一個未拆封的塑膠盒,是粉色的蘋果充電線。身後,同住的室友恰好刷卡進門,就瞧著殷果對著一盒充電線在笑。

  限量款?笑這麼高興?

  「你還笑得出來,都去煉獄組了。」室友感慨。

  抽籤結果出來,殷果的小組有七成是悍將,全是世界排名最高的一撮人,想想就不寒而慄,簡直是煉獄小組。

  殷果倒不覺得什麼,收好充電線:「反正都要碰上,提前遇到也挺好。」

  如果目標是最後的冠軍,小組賽碰上誰都一樣。

  她看看時間還早,拿上球杆,又回去了酒店球房。

  少年組和青年組在本周結束了比賽後,北城沒再包場,只給每個參賽選手包了一周的個人球桌。這個時間晚了,球房裡球桌空了一半,另一半也沒北城的人,各國選手都有。

  倒是巧,臨桌在訓練的是東新城的承妍,也是兼顧九球和八球的一員老將。

  殷果和她不認識,也就沒打招呼。

  兩人起初相安無事,各練各的。

  等到半小時後,殷果桌上的巧粉用完了,她去窗邊的紙盒裡找了個新的。回來時,承妍剛好收了一局,放下杆子對她笑了笑:「聽說你在煉獄組,緊張嗎?」

  殷果禮貌笑笑:「還行。」

  「聽我師弟們說,你和林亦揚很熟?」

  很熟,這兩個字有點奇怪,不過殷果還是回答了:「對。」

  「他在這邊還好嗎?」

  這問句,好像更奇怪了。

  「挺好的,今年碩士畢業,也拿到讀博的offer了。」她說。

  承妍沒再問,又開了一局。

  殷果心裡面疙疙瘩瘩的,人家沒說什麼,就是感覺怪。

  她索性放下球杆,到一旁的檯球椅上坐著,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說了。

  小果:我在球房碰上了承妍,她問你還好嗎。

  他會怎麼說,她猜著。林亦揚幾乎是秒回——

  Lin:這麼晚,還在練球?

  完全忽略了主要內容。

  她只好順著說。

  小果:反正也沒事做,再練練。

  Lin:訓練不能過度。

  小果:只有半小時,不多。

  殷果慢慢地打出一句話:你和她過去很熟嗎?讀了一遍,刪了。一個球房的能不熟嗎?憑直覺是肯定有什麼,也不知算不算飛醋,她在檯球椅上悶著坐著。

  一分鐘後,倒是林亦揚先發過來一句話——

  Lin:她追過我。

  難怪……

  緊跟著又是一條。

  Lin:小果兒。

  小果:嗯。

  Lin:我第一次見你,就想認識你。

  第一次見……

  他在說什麼?

  Lin:在酒吧,在窗外,看到你就想認識。過去沒有過。那天在Red Fish想和你多說兩句,完全沒經驗,不會和女孩說話,只能請你喝酒。

  這是林亦揚給她寫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意料之外,毫無徵兆。

  她把那行字讀了三遍。回想自己那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有他的行為,一點都看不出,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十幾步開外,大家都在打著檯球,沒人交談,不斷有落袋的響聲。

  深夜的一個小插曲引出了林亦揚的一句掏心窩的話,來的如此突然,殷果攥手機的手指都漲疼了,聯想了很多、很多。

  再次震動。她以為又是林亦揚。

  無所謂:酒店球房呢?

  小果: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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