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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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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別廢話了,趕緊去哄老婆。至於林亦揚自己,是真沒能力再說話了。 「不是好了嗎?昨天看你都能說話了。」孫洲關心地趴在櫃檯邊,瞅了他一眼。 林亦揚懶得和他解釋是昨晚為了給殷果盡心盡力導遊,講解華盛頓各處的景點,自己把嗓子造成這樣的:「累了。」 他又搖頭,拒絕再說話。 孫洲不知道他今天往返了一次紐約,在路上廢了九個多小時,看林亦揚周身上下難掩的疲憊感,以為林亦揚和女朋友折騰太厲害了。 對方曖昧一笑,拍他的後背:「嫂子辛苦了啊,陪你這兩天。」 林亦揚聽出他話裡的色彩,瞥了孫洲一眼。 孫洲還想著問問他畢業後的事。 原本林亦揚打算去的新華社就在華盛頓,工作後也能分心照顧球室。可這周林亦揚又收到了杜克的offer,杜克不在DC這裡,萬一林亦揚想讀博,球室勢必要多請一個人幫忙。 不過看林亦揚今晚的狀態,孫洲放棄了,決定明天聊。 孫洲走前,最後交代了句球室的事:「還有最後一句,你聽著,不用說話。他們今天已經走了,一起去的紐約。」 林亦揚從來不去賽場,不看比賽,這個習慣大家都知道。 所以孫洲就是告訴他一聲,球室參加公開賽的人已經動身了。 林亦揚比了個OK的手勢,向外揮了揮手。 意思是:趕緊回家伺候你老婆去。 他送走孫洲,把球室和電梯門之間的鐵門拉上,掛了鎖。 打開冰箱,他把蔬菜沙拉拿出來,倒在盤子裡,水果也都倒上,洗乾淨一個叉子,在櫃檯裡邊坐著,慢慢吃著。吃了兩口,覺得熱,又把外套脫了。 一聲提示音,是微信。 手機在外套口袋裡,他拽著衣袖拉到面前,掏出手機。 Red Fish:訓練結束了~ Red Fish:我發現,昨天和今天上午看你演練完,特別有用。我現在再看這些本地選手的比賽資料,好像更能懂了。他們的思路。 Lin:有用就好。 Red Fish:林同學,你怎麼在微信裡,和面對面差別這麼大? 林亦揚笑了。 慢慢地打字回她。 Lin:有嗎? Red Fish:當然有,你信不信,我把微信聊天記錄給外人看,肯定認為是我追你。 Lin:是嗎? Red Fish:你在忙?打字這麼少? 只是慣性使然,他對聊天工具確實不太感冒。 Lin:我在球室,就我自己。 Red Fish:我回房間了,也就我自己。 Lin:視頻? Red Fish:嗯。 林亦揚知道微信能視頻,看室友用過,不過第一次操作,還是找了幾秒。終於成功發送了視頻邀請,等待音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 不過,信號不好,就聽著殷果一直在問:「你看得見我嗎?我怎麼看不見你?信號是不是不好?你那裡地下室?」 畫面裡漆黑一片。 掛斷了。 很快,殷果又發了邀請過來。 這次他才想起來,沒有接通球室的WIFI,果然信號好了。 *** 殷果特地開了檯燈,這個光線好看,黃色的,還不刺眼,能修飾五官。 她的手機殼上,有個能立在桌上的金屬搭扣,於是,手機很穩妥地架在了書桌上。等擺好了,才看到視頻裡邊是球室的吧台。 能聽到嘩嘩的水聲,沒看見林亦揚。 「你在幹嘛?」她趴在桌上,盯著畫面問。 突然,視頻又被切斷了。 信號這麼差? *** 林亦揚本來是在洗杯子,想邊和她聊,邊收拾吧台,把該幹的活都幹完,能早點回家。 可等到殷果開口問了,警覺自己的嗓子又報廢了,不想讓她知道了心裡難受,只好把剛連接的畫面又切掉了。 手都沒來得及擦,螢幕上全是水滴。 Red Fish:你們球室信號這麼差,沒客人投訴嗎? 林亦揚找到擦手巾,把手抹幹。 Lin:一般人不敢,老闆脾氣不好。 林亦揚拿上手機,把擦球桌的抹布拿上,和殷果聊著,逗著貧,在一個個擦檯子。等到十幾個檯球桌都擦乾淨了,再把球杆架上的球杆都一個個碼放好。 然後找到一個黑色的紙盒子,把散落在各處的巧粉都收了。 最後,一盞盞燈關了。 在球室的東北角有個休息角落,扔著幾個舊沙發,還有電視機和DVD機,有個簡易床,平時孫洲不想回家,或是和老婆吵架了,就睡這兒。 林亦揚渾身乏力,躺上去,想著今晚睡這個算了。 要不然回公寓路途遙遠,也麻煩。 在一片漆黑裡,只有手機螢幕這的光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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