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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沒多會兒,外面竟放起了華語歌,不是華人球房,放這種歌曲還是很讓人驚喜的。這歌勾起了殷果一些兒時記憶,是《亂世巨星》?

  她俯身,對著自己擺出來的一個角度刁鑽的三個球,心裡還哼著這首歌。

  啪地一聲,四個球沖向四個底袋,全部落袋。

  今天手感不錯。她一開心,哼起了心裡的歌:「天生我喜歡,傲慢做本性……天生我喜歡,用實力爭勝,橫行全憑真本領……」

  門被拉開,走進來一個人。

  她的視線恰好被桌球燈擋著,直起身,竟看到了他。

  林亦揚。

  嘴裡哼著的歌,一下子止住了。

  「唱得不錯。」他一笑,把手裡的啤酒瓶放到一旁桌上。

  這個星期他為了能週末趕過來,過得十分匆忙,的頭髮沒來得及修剪,額前的頭髮險險擋住了眼睛,痞帥痞帥的。估計是打小在檯球廳混出來的,他其實骨子裡痞氣很重,這些年收斂多了,藏得很不錯。但有時候,不留神就會露出來。

  比如,現在脫衣服的姿勢。

  他把手套放在牆邊的檯球椅上,脫下外套,裡面是個黑長袖T恤,普普通通的牛仔褲……腿可真長,殷果冒出了這個念頭。

  她憋了半天,還是問了:「你不是……在上課嗎?」

  怎麼和從天而降一樣。

  林亦揚回頭,撞上了殷果的一雙眼。

  「下了課過來的,」他儘量讓自己避開她的臉,免得輕浮,「聽說你在這裡訓練,順路來看一眼。」

  他說著,拍拍球桌:「習慣嗎?這裡的球桌?」

  每家球房的球桌產地不同,總會和殷果一直去的那家有點區別,他怕她剛來不適應。

  「差別不大,」殷果指旁邊的一個公共球杆,「我偶爾也用公共球杆,總要習慣的。」

  「練多久了?準備回去嗎?」他一手撐在檯球桌旁,偏著身子問她。

  「今天都是自己練的,」殷果對他示好地笑笑,「你要有空的話,陪我開一局?」

  「我?」

  殷果點點頭。

  他忽然笑了:「不怕被我打哭?」

  殷果懵了一下:「我……水準挺好的。」

  起碼是准職業選手,打不贏也不會哭吧。

  「OK,」林亦揚拿起那根公共球杆,「我當你陪練。」

  這些年,除了自己練球,就是賭球,教人打球。哪怕是教人,也是嚴苛教學,因為怕女孩被自己訓哭,從不教女孩子。

  所以,要讓幾個球呢?

  他還是頭回給人做陪練,要仔細琢磨一下。

  殷果看著他拿起巧粉,擦著那個球杆,好像看上去不太愉快。

  她本意是和他隨便玩玩,以共同愛好拉近關係的,現在看,似乎強人所難了。

  她抱著球杆,友好地對他笑笑:「要不然,吃飯去吧?我忘了你剛下火車。」

  「沒事,不餓。」林亦揚說著,把袋子裡的彩球一個個掏出來,丟上球桌。

  找到擺球的塑膠框,將彩球擺成菱形。

  最後,把那一顆白球放到了發球線上,指了指球:「五局三勝,你要有精神,十局六勝也可以。」

  這氣場,可真像表哥。

  重放一邊的歌又到了殷果哼的那句:「天生我喜歡,傲慢做本性……天生我喜歡,用實力爭勝,橫行全憑真本領……」

  不知怎地,覺得古惑仔的歌很配他,拿著球杆的他。

  殷果收回心思,提著球杆,走到了球岸一側。

  俯身,擺正球杆。

  「想玩快球,還是穩著來?」她剛要出杆,林亦揚忽然問。

  她被分散了精力,想了想:「都行吧。」

  「今年你們女子組,有一個奪冠熱門是打快球的,」林亦揚建議,「我先陪你適應適應。」

  她再次被分散了注意力,驚訝看了他一眼。

  他竟然熟悉女子組的選手?

  不能再分心了,收心,收心。

  殷果凝注那一顆白球,當她的視線裡,出現那一顆白球開始,這就是一場比賽了。對手是誰都一樣。

  啪地一聲,白球撞開彩球,四球落袋。

  一個很好的開場。

  這是她第一次和林亦揚打球。

  因為不是正式比賽,也不賭球,所以是輪流發球。

  第一局,她險勝。

  第二局,林亦揚一杆清台。

  第三局,她輸了。

  第四局……她明顯感覺到林亦揚開始壓著打,讓自己贏了。

  她又不是輸不起。

  現在第五局,輪到林亦揚擊球。

  桌面上,9號球在底袋附近,他只要擊中4號球,很容易間接進球贏了這一局。

  九球要贏,有三種方式。

  第一種,是按照順序擊落球,123456789,最後擊中9號球落袋,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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