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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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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被我們拖累了,」表弟直接把責任攬上身,「揚哥啥時候還來?我帶他搓頓大的。」 「下回啊?說不準,」吳魏似笑非笑,繼續道,「他要念書,還要賺錢,自由時間不多。每次都來去匆匆的,一兩個月打個照面。」 說完,吳魏又特地補充:「放心,他來了也睡我屋,不打擾你們。」 殷果點點頭。 原來林亦揚也住這裡?那豈不是,以後會經常碰到? 自從那晚,兩個人在半夜短暫聊過拉麵館,就沒了交流。 一晃,都一星期了。 期間殷果每次想到,都在琢磨,要不要聊聊天? 可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是不是太殷勤了? 「你們可以謝謝他,」吳魏恰到好處地說,「房東肯短租給你們,他說了不少的好話。」 「要謝,要謝,」表弟附和著,「等揚哥回來的。」 殷果聽著他們說,一邊等著面,一邊翻出微信,打開Lin的視窗。 小果:我們今天搬到公寓了,吳魏說,你幫著和房東說了不少好話。太謝謝了。 那邊回得很快。 Lin:好說。 殷果見到這兩個字,反射性地停住。 幸好,這次他自己先接了話。 Lin:我在上課,下課說。 Lin:[咖啡] 小果:[愉快] 也許因為有點熟了,此刻看這個咖啡表情,還挺可愛的。 她暫放手機,拿起筷子,沒留神夾了一大口芥末章魚,全塞嘴裡了。一股子芥末味兒沖上鼻子,眼淚唰地落下來。 兩個男的一同看她。 「這芥末……好地道。」她流著眼淚解釋。 丟人死了。真是。 吃了飯,屋子也收拾好。 一切該步入正軌了,比如訓練。 吳魏知道她的心思,不用她自己提,直接讓她拿上球杆,帶她去了離公寓最近的球房。桌球在全球都不是熱門運動,在這裡也不是,所以本地球房並不算多,要找合適的也需要花心思。吳魏這個公寓當初也是林亦揚推薦的,就是因為緊鄰著球房,方便他平時訓練。 兩人一進門,老闆看到吳魏,熱絡招呼著。吳魏特地交代球房老闆,是林亦揚的「女性朋友」,直接和老闆預定了每天訓練時間,留下林亦揚最喜歡的那個檯球桌。 「林亦揚過去在這裡打工,教人檯球,所以和老闆關係好,」吳魏給她解釋,「在這裡,他名字比我好用多了。」 「他在這裡打過工?」 「對啊,你以為他富家子啊?」吳魏笑起來,「第一年留學的,都不讓打正式工的。在這兒教教人檯球,算是一個辦法。」 一開始,她和表弟一樣,認為林亦揚是個富家子弟,和鄭藝差不多,學習好,生活平穩,各方面都很優秀。可吳魏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對林亦揚的印象徹底顛覆了。 吳魏大概講了講,林亦揚是如何從初中三十多名的吊車尾,到高中後卯足勁迎頭趕上,吃盡苦頭,到最後一層層剝皮,一層層往上追。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從他決定重頭開始起,他從一個吊車尾到學霸,可以說除了桌球,幾乎放棄了全部個人生活。 大學畢業,光是大小獎學金的存款就還清了高中全部借債和大學的助學貸款。 大學畢業回歸赤貧,重新賺錢,再申請留學。 「林亦揚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我就服他,敢把自己往死里弄。」吳魏站在檯球桌旁,把一個巧粉遞給殷果。 殷果接過巧粉,輕輕抹著自己的球杆頭。 吳魏看了一眼表:「行,你練著,我打工去了。」 吳魏走後。 球房老闆又特地來關照過一次,讓殷果遇到有人騷擾,或是麻煩,不要客氣,直接球房的人過來解決。殷果答應著,對方又友好地拍拍她的肩,說:Lin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 好像,她一下子走入了林亦揚的世界。 這裡每個人都和他有點交情。 她獨自一個人練球到天黑。 這裡步行回公寓就可以,所以今天多練了一個小時,恢復在國內的作息。到晚上,球房的人多了起來,老闆還特地把她這個小隔間的門關上了。 但一個木門,擋不住多少的吵鬧,外頭喝high的男人們。 歡笑和大聲喝彩不斷。 這點倒是和國內差不多,人多的球廳,都是這樣。 小時候她為了練習臨場心理素質,還被表哥孟曉東特地帶去最亂的檯球廳,滿是煙霧,罵人的吵鬧,表哥坐鎮,把她扔在最裡邊的一個檯球桌,隨便拎過來一個小混混打球,這是常有的事。所以,現在外邊的環境對她完全是小菜一碟,和舒緩音樂沒什麼兩樣。 不過自從表哥開了俱樂部,她就很少接觸這樣的環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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