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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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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菩提座下人(2) 老舊的機器正在運轉,噪音有些大。 程牧雲的手指沿著她的鎖骨滑下來,停在她心臟的位置:「我們會很快樂。」 如果有個你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的讓人沉淪的男人,在這裡,在世界最高峰的腳下,在釋迦牟尼誕生的國度,邀請你和他如情人一樣耳鬢廝磨。 期限十日,你會接受嗎? 得到幾百個小時和永遠無法得到,你會如何選擇? 程牧雲顯然沒給她留出多少選擇的時間。 淩晨五點二十分。 他從內鎖上了洗衣房的門。 他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直接將手從她的領口深入,剛才系好的襯衫被他手臂的力量撐開,有塑膠紐扣落到地板上的聲音。她想抗議,已被他抱起,他將她放在角落裡的兩層老舊木箱上。 那上邊鋪著印度風格的毯子。 接下來的所有,都不再受控制。 …… 這個早晨,當客棧的小門童抱著老闆娘的衣服上頂樓時,恰好就看到三樓的女客人抱著已經烘乾的衣服,臉頰浮著層異樣的粉紅色,從頂樓的洗衣房走出來。門童想要避身讓開時,洗衣房已經又走出了那位常年住在這裡的男熟客。 門童低頭,抱著衣服走上樓。 餘光分明就是看到隱秘的一幕,那位男熟客,拉住女客人的手臂,低頭,輕含住她的嘴唇。女客人似乎有些緊張,想要躲開,卻被他擒住手腕,不得已在男熟客的眼神要脅下,倒退兩步,點點頭。 女客人落荒而逃。 男熟客卻手撐著牆壁,看那個女人的身影跑下樓,等到腳步聲徹底遠去,他才若有似無地看向在洗衣房門口偷窺許久的門童。 門童縮了縮脖子,低頭走進洗衣房。 溫寒穿著剛才烘乾的衣服,回到房間,懷裡胡亂抱著的一堆乾淨的衣服裡,包裹著一件髒衣服,這是被他扯斷所有紐扣的襯衫。她在離開前還試圖找尋過紐扣,找到三顆,還有兩顆不知所蹤。 她將衣服放到箱子最底層,想到剛才的一切,整個人都順著床的邊沿,坐下來,蜷縮地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地板上,背抵床。 這一刻她想到的,竟是阿加西十幾歲第一次和男孩子約會後,回來臉頰緋紅,亢奮地給她講述親吻的奇妙感覺。「那個男孩,想要摸我的胸,卻連衣服都不敢解開。」阿加西當時笑得很燦爛。 溫寒臉貼在床單上,閉上眼睛,都是頂層閣樓的洗衣房。 約會,怎麼會想到這個詞。 「想好了,來找我。」這是那個男人說得話。 他—— 她此刻發現,她連他全名都不清楚,只聽老闆娘在昨夜叫他yun。 聽起來是中文發音。 午飯的時候,她心不在焉,和阿加西一起下樓。 雖然晚了十幾分鐘,王文浩仍舊有著耐心笑容,和朗姆等在一樓,他看到溫寒就站起來,說:「我們出去走走,去看看這裡的寺廟,據說他們今天在過節。」 老闆娘慢悠悠地,收拾著昨夜水煙的用具:「尼泊爾一年有三分之一時間都在過節,留在這裡,你們時常會過節。」老闆娘說話的時候,嘴邊有個小梨渦,別有風情。 朗姆有些手心發熱:「可惜我們這次只留十天,等明年,不是雨季了,我再來尼泊爾,到時候老闆娘你可願意做嚮導?」朗姆的英文本就說得不順暢,這麼一有了些調情的心思,就更磕巴了。 溫寒聽得忍不住笑。 「哦?只留十天?」老闆娘撩起頭髮,「怎麼這麼急?來這裡的路途辛苦,怎麼不多留一些日子?我記得你們訂房資訊是二十天?」 溫寒想到是自己訂得房,竟忘了更正資訊,不太好意思地笑著解釋:「因為我們同行的人,忽然有些事情,所以臨時縮短了旅行時間。」 雖然她也不知道,王文浩為什麼忽然改了主意,將二十天縮短為十天。 老闆娘笑笑,揮手說沒關係,反正這個時間尼泊爾遊客也少,耽誤不了什麼生意。 溫寒來之前做了功課,今天正好是尼泊爾提吉節的第一天。 幾個人進寺廟,看到到處都是盛裝的印度教婦女聚在一起,歡聲笑語,載歌載舞,甚至不太顧及不曾停歇的毛毛細雨。阿加西看得新奇,不斷扯著溫寒胳膊,讓她給自己介紹這個節日。「這是為男人祈福禁食的節日,今天狂歡後,明天這些印度教的婦女就會禁食二十四個小時,為自己的男人和家人祈福,最後一天是沐浴日,會徹底清洗自己的身體。」 「那未婚的呢?」 「祈禱自己找個好男人,有個幸福家庭。」溫寒輕聲說。 身邊都是身穿紅色沙麗的女人,額頭都有鮮紅的印記,是進入廟門時被經師點上的。他們站了會兒,發現兩個男人都不見了,阿加西低聲抱怨了兩句,在這裡玩夠了就想離開。溫寒從早上到現在都心神飄忽,也不太看得進去這種人文風景,和她離開寺廟。 回到客棧的那條石徑路,意外看到王文浩和程牧雲坐在路邊一個小西餐廳的門口,身邊還有個笑眯眯的男人。溫寒的腳步停下,倒是阿加西忽然熱情起來,挽著她的手臂,走過去坐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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