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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剛轉到前面的轉彎的地方,突然發覺有一個人,踉踉蹌蹌,渾身是血的往這邊跑過來,邊跑邊朝後面張望,顯然是受了嚴重的內傷。謝芳菲覺得身影有些眼熟,走近兩步,不由得大吃了一驚,竟然是任之寒!

  謝芳菲連忙搶先幾步,伸手扶住滿身是傷的任之寒,駭然問:「之寒,你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

  任之寒見是謝芳菲,著急的說:「快走!」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已經傳來破空而來的聲音,陰冷狠騭的雙眸,不帶一絲的感情,除了劉彥奇也不會有別人。不過今晚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包紮的嚴嚴實實,一絲不漏,而是華服飄帶,長袍寬袖,手裡拿著的是天下聞名的「影子劍」,陰沉沉的說:「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南安王!在劉某的手底下,你居然還能逃到這裡來,足以令你自豪。就是死了,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慢慢的走過來,反正任之寒已經是窮途末路,劉彥奇也不急在一時。待他在黑暗中看清楚前面攙扶著任之寒的人時,不由得一愣說:「謝芳菲,竟然是你!」任之寒見劉彥奇竟然認識謝芳菲,不禁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劉彥奇眼裡殘酷的神情一閃而過,陰森森的說:「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今天居然會碰見你,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和秋開雨那個混帳在一起。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立刻就送你前去見他!」

  謝芳菲心裡說的卻是果然是冤家路窄,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現在該怎麼辦,任之寒受了重傷,遠處的秋開雨武功盡失,自己在這種情況是一無用處。絞盡腦汁,正要想個辦法拖延住劉彥奇的時候,站在黑暗的角落裡的秋開雨開口了:「劉彥奇,果然如此嗎?」

  秋開雨站的地方正是劉彥奇眼睛的死角,所以一開始就沒有發現黑暗中的秋開雨,現在猛然聽到秋開雨的聲音,驚疑不定,立刻後退了兩步,不敢上前。

  秋開雨從容不迫,淡然自若的從黑暗的陰影裡走出來,依然是以前縱橫天下,不屑一顧的模樣。對著劉彥奇冷聲說:「哦?劉彥奇,這次恐怕又要令你失望了。你要送芳菲去見我,我現在不就是在這裡?這就不勞彥奇兄費心了。彥奇兄還是想一想自己,好自為之才是。」一派施施然,完全不將劉彥奇放在眼裡。

  劉彥奇乍見秋開雨,大吃一驚,失聲說:「秋開雨!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明月她……」,突然就住了口,然後陰狠狠的盯住秋開雨,沒有再說話。

  秋開雨淡笑說:「秋某仍然活著好像令彥奇兄十分吃驚啊!不過可惜的很,秋某沒有如彥奇兄所想的那樣早就命赴黃泉,而是至今依然活的逍遙自在!秋某可不敢忘記當日彥奇兄親賜的一掌啊。至今仍然念念不忘,感激的很。」一步一步,氣勢沉穩的慢慢的朝劉彥奇走過來。

  劉彥奇又退了兩步,雙眼緊緊的盯住秋開雨的一舉一動,沒有回答。看見秋開雨逐漸的逼近,對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剝的樣子,想到秋開雨一向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殘酷手段,心裡有些動搖起來。更何況當日自己一掌差點將他打死,就憑這個,秋開雨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心裡奇怪的是,就連明月心也認定秋開雨早就死了,而悲痛欲絕,痛哭流涕,沒有想到他居然仍然活了下來。盯著秋開雨漸漸抬起的右手,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任之寒,沒有說話,轉瞬間就已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謝芳菲大松了一口氣,幸虧這個劉彥奇武功雖好,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一見苗頭不對,立即就逃之夭夭,只要他肯動手,立即就可以發現秋開雨唱的完全就是空城計。由此可見,秋開雨在魔道中的淫威,無人不怕,無人不懼。

  第三十六章 桃紅又是一年春

  任之寒苦笑的看著謝芳菲,有些無奈的說:「芳菲,原來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的人,竟然就是『邪君』秋開雨!」

  謝芳菲沒有理會他這番不知是驚訝還是嘲諷的話,只是問:「你怎麼去刺殺南安王?真是不要命了!你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任之寒捂住胸口,喘息的回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可惜再一次功敗垂成。唉,我任之寒謀劃許久,費盡心思,原以為這次一定是萬無一失,還是萬萬沒有料到『鬼影』劉彥奇竟然會跟在他身邊。可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謝芳菲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仇恨使的他不止一次不顧性命的行刺南安王拓拔楨。上次他說他自己為了搶「黃帝九鼎神丹」,殺了拓拔楨的幾個隨身的護衛,然後才一路逃出洛陽的。看來情況並不是這麼的簡單。只怕他真正要行刺是南安王,搶神丹只是一時起意,順手牽羊而已。

  秋開雨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著謝芳菲和任之寒,突然冷聲的說:「芳菲,我們走。」說著抓起謝芳菲的手,就要拉她往前走。

  謝芳菲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然後遲疑的說:「可是,之寒傷的這麼重。開雨,我們……」,看著渾身是血的任之寒,沒有移動腳步。

  秋開雨的臉色明顯的陰沉下來,依然是清冷無波的聲音,說:「我們走,此地不宜久留。」

  任之寒在旁邊冷笑說:「不愧是『邪君』秋開雨,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啊。武功盡失,居然還是這麼囂張霸道,不可一世的樣子。還有,芳菲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她又不像你一樣,生性冷血,無情無意。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至少也同生共死過。」任之寒仗著如今的秋開雨根本就不能將他怎麼樣,所以說話也絲毫沒有顧慮。

  秋開雨滿臉陰霾的盯著任之寒,半晌,陰沉沉的不屑的說:「秋某就算武功盡廢,也用不著怕任何人。你若要動手,趁早才是,過了今晚,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謝芳菲連忙走過來,拉著秋開雨的手,低聲呵斥:「開雨!」心裡想,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武功盡失了。可是從他醒過來以後,絲毫沒有看出他有任何的異樣,原來是自己白擔心了一場,心裡稍微放下心來。

  任之寒在旁邊看著謝芳菲雙眉微蹙,怒中含嗔的模樣,心裡一陣長歎,傲然說:「秋開雨,我任之寒從來不殺無能之輩。芳菲這樣待你,吃了多少苦,才將你救活過來。你倒是什麼都不怕,說死就死。」

  謝芳菲心裡十分感激任之寒這麼一番話,有些悲傷的想,秋開雨還是那個秋開雨,沒有一點的改變。秋開雨雖然受了任之寒的一番侮辱,這次奇異的沒有再說話。

  謝芳菲看著秋開雨,又轉頭看了看重傷的任之寒,擔心劉彥奇在自己和秋開雨走後,去而複返。終於下了決定,走過來說:「之寒,陶大師那裡你恐怕是不能再回去了,免得給他老人家招惹麻煩。你現在傷的這麼重,還是跟著我們先避一避風頭再說吧。」說著扶起任之寒,就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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