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你如北京美麗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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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隱跟他較勁起來。發現自己有這想法時,紀星及時打住。 這樣計較,怕是率先淪陷的開始。他太過深不可測,她實在不知他心裡真實想法。好歹才剛開始呢,她先不要投入太多的想法才好。 呼,反正她也不虧麼。 到了星期一,紀星有點兒要炸,但情緒尚不至於影響理智,她工作要緊。晚上還有飯局。地點是她選的,在第一次見肖亦驍的那個地方,足夠高大上。 這是必然且關鍵的一場應酬,她非常重視。 她提前下班回家,精心梳妝打扮。選了件一字肩的裙子,露出漂亮的鎖骨;掐腰的設計將她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頭髮也盤起來,露出修長白淨的脖子。她悉心化了個裸妝,卻獨獨塗了鮮紅的口紅,戴上珍珠耳環,看著有一絲青澀與成熟兼具的性感。 畢竟秋天了,外頭套上一件柔軟的白色呢絨大衣,既保暖又女人味十足。 試驗中心的幾位領導只在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見過紀星,這次再見,對她印象更深:「紀總又漂亮了啊,星辰科技也是,風頭更勁啊。」 紀星甜笑:「劉主任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星辰還只是個小公司,全靠各位領導提攜才走到今天。」 劉主任擺擺手:「太謙虛了。你上次在大會上的演講我看了,紀總是真年輕有為,同行裡不少人都對你十分看好啊。」 「劉主任,我可不是謙虛,是心裡話。」紀星收了笑,望著他們,一臉的真誠和感動,「說實話,我現在還常常回想起展銷會那天,你們可能不知道,當時星辰快走到絕境。是先創跟星辰簽訂合作意向書,給了希望。你們不知道那天星辰上下全體多高興。後來也多虧先創對星辰的專案足夠重視,星辰才能走得那麼順利。」 她這番話聲情並茂,說得在座男士們頗有挽救星辰于水火的英雄之感。 她微笑著捧起酒杯起身:「劉主任我先敬你一杯,感謝您對星辰的支持。我幹了,您隨意。」 她漂亮可人,身段窈窕,做事乖巧伶俐,說話謙卑感恩討人喜歡,一一敬過各位,眾領導雖行事端正,沒有輕浮之想法,但也因她而心情愉悅,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紀星絕口不提名額的事,她已和塗醫生商量好,今晚只是「答謝宴」,後續工作留待塗醫生去爭取,以免目的性太強,叫人起疑。 她敬完酒回來坐下,作勢扶了下額,塗醫生故意道:「紀總怎麼就頭暈了?不該啊。」 這話一出,劉主任道:「喝得急了,吃點兒菜墊肚子。」 其他人:「對對,先緩會兒。」 紀星裝單純:「我平時很少喝酒,今天實在不知怎麼感謝……」 有領導說:「做好項目就是最大的感謝。再說了,互利共贏,先創也要感謝星辰。」 紀星乖乖點頭:「那是。做好產品才是硬道理。」 塗醫生趁機道:「我聽說,星辰的脊柱固定器,人工椎體已經開始品質檢測了?」 「是。」 塗醫生:「接下來的產品得繼續跟我們合作。現在星辰名氣大,搶合作的多,可你得選老朋友啊。」 劉主任聽言,附和:「對。」 紀星傻笑:「錦上添花,哪裡比得上雪中送炭。先創於星辰,就是雪中送炭的朋友。」 幾番下來,效果不錯。 紀星跟幾位領導相處極好。只是她斷斷續續喝了半瓶紅酒,有點兒多了。半路她出門去洗手間,上走廊的一刻,大松了口氣,心情好像不錯,又好像不太好。應酬成功,既有絲興奮,又有些疲憊。 今兒這招她是跟夏璐學的,是好是壞她倒不想去深究。 洗手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向鏡子,看見自己髮絲微亂,臉頰緋紅,精緻的盤發,成熟的妝容,珍珠的耳環,一字肩的裙子。 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有些像曾荻。 這個想法讓她突生厭惡。她立刻抽了紙巾將嘴上的口紅用力擦去,耳朵上的耳環也迅速摘下來,可冷靜半刻,最終還是把耳環戴了回去,口紅也重新塗上,但換了個珊瑚色。 她手指沾水,理了理頭上的幾縷髮絲,待服帖了,提上包出去。 走到門口,意外碰上曾荻。 紀星一愣,轉瞬即逝間換上標準微笑:「曾總。」 曾荻亦笑:「紀總,出來吃飯?」 「是啊。」 「我在嫣然廳,要不要去坐坐?也是你認識的人。」 紀星心裡一咯噔,表面卻客氣:「我那邊還忙,就不去了,下次再約。」 「行。」 紀星出了洗手間,越想卻越懷疑,實在忍不住去嫣然廳看個究竟。 包間門關著,不知裡頭什麼情況。 她不好推門,在外躊躇半刻又覺自己這樣夠可笑的,剛要離開,正巧一位服務員端著茶水過來,推開門。 紀星朝門縫裡看一眼,心驀地一沉,裡頭坐著的可不正是韓廷。 聽見門開,他抬眸看過來,正對上她的目光。 紀星恨嗖嗖地看他半眼,不打招呼也沒任何表示,轉身就走了。 渣男!她在心裡恨恨地罵。要是有把刀,她能砍死他。 §第二卷 寒星 第二十四章 紀星推開包間門, 裡頭, 試驗中心的領導們正愉快交談。她一秒鐘換上標準的笑容, 朝眾人走過去。 坐下之後,她情緒卻有些不對,心思難以集中——只是兩天沒聯繫韓廷, 她像過了兩年。她原以為他很忙, 不料竟過得這麼「逍遙」。 塗醫生問:「怎麼了?」 她回過神,微笑:「好像喝得有點兒多了。」 「那你少喝點。」 「嗯。」紀星應著。可畢竟她有求於人,酒雖然可以少喝,桌上的氣氛卻也全指望她調動, 不可怠慢。 她打起精神,很快調整心情重新和領導們交談起來。 說話是件費力氣費腦子的事兒,得說得人心花兒開,又不能表現出太過低劣的奉承, 紀星覺得吃這一頓飯比熬夜還累,關鍵還時不時想起韓廷就在隔壁, 跟曾荻一起喝著茶, 心就跟針紮似的。注意力兩頭遊移,她更累了。 …… 韓廷喝著茶,並沒有看面前的曾荻。 他是半小時前收到的曾荻的消息, 沒有文字,就一張照片。 一桌子的男人,紀星立在中間,仰面喝著一杯酒, 周圍的男人們滿臉笑意。 第一眼的確叫人不舒服,他比較擔心她的酒量,怕她喝多了。而更叫他介意的,是曾荻。 她比他想像的還要放不下。 韓廷放下茶杯,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曾荻輕笑:「你還關心我啊?」 韓廷不置可否,說:「你跟常河相處得還好?」 曾荻問:「你吃醋了?」 韓廷說:「那就好好處,別做對他不好的事兒。像上次拿同科的消息給我,這種事兒以後別幹了。」 兩人各說各的,他就是不搭她的茬兒,曾荻臉上笑容消失:「你這是給我安排下家了?」 韓廷一笑:「自然輪不到我安排。」 曾荻端起茶杯。她跟韓廷相處,一貫都是如此費勁。 她最擅端著架子,偏偏他比她更能端,看破不說破,對送上門來的麻煩統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她被刺激得不行說破了,他也一個太極綿掌給推回去。 她喝了會兒茶,看笑話似的說:「你不用去那邊看看?」 韓廷:「人工作應酬,我湊什麼熱鬧?」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曾荻心裡不暢快,說:「你最不喜歡我跟人應酬,倒對她寬容得很。」 韓廷沒說話,也懶得反駁。 曾荻追問:「你到底喜歡她什麼?能說給我聽聽麼?」 我跟你說得上麼?韓廷心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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