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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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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有可能。可厲佑被囚禁幾年,不接觸外人地用腦電波催眠?言格不信他的鬼話。 「電話人」把甄意的情況弄得那麼清楚,看似因為電話傾訴。可言格不這麼認為。甄意會找人說難過的事,卻決不會透露案件。 且他一次次給她反催眠,她不會被其他人催眠。電話只是個幌子,打著遠端控制甄意的幌子,可事實上,獲取甄意資訊的方式並非電話。「電話人」是甄意生活中認識的人,是厲佑在外邊的同謀。不止是同謀。 言格按著厲佑的話往下說:「為什麼讓淮如刺激甄意?」 「淮如是個優秀的實驗品。懂藥,懂淺顯的催眠術,能自主逃脫,還設計漂亮的連環案栽贓尹鐸,她表現很好。最後還讓甄意殺了她。讓實驗進入下個階段。」 「不,甄意不會殺人。」言格執著地替她維護著底線,「如果淮如去殺甄意,以她做事的殘忍手段,在甄意醒來前就會把她制服,不可能給她反擊機會。即使陷害甄意,淮如也不會跳樓。淮生活著,她就不捨得死。且這樣的死法容易判為合理殺人,以甄意的能力,打贏官司小菜一碟。 「淮如很聰明,她不會做這種蠢事。所以,她要麼被催眠,要麼受人要脅。我傾向前者。因為,淮如沒想殺甄意,她逃出去也不是為了復仇。」 厲佑臉色不變。 「我看過她的屍檢報告,有多處侵……」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這一刻,覺得同情,「淮如逃出去是為了賺錢給弟弟,用一個女人最卑微最不見天日的賺錢方式。」 他再度沉默,忽然想,如果甄意知道,一定又會心酸。 「是你們不放過她,要榨幹她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 「什麼利用價值?」 「掩飾真正的兇手。」言格抬眸,眸光冷冽,「你們做這些栽贓的不僅是甄意,更是淮如。她並不是催眠鄭穎自殺的幕後兇手。你想掩飾你的同謀。」 話落,空蕩蕩的小廳裡靜謐無聲。 秋天中午的太陽和煦而不刺眼,淡金色的,籠罩住兩人白色的身影。 厲佑的手指沒動了,他的臉逆著光,眼眸看不太清:「我沒有同謀。我隨機控制著外面的人。」 言格輕點一下頭:「謝謝。」 厲佑不解地眯眼。 「謝謝你剛才說起這個案子的脈絡和梗概,全對。」 「什麼?」 「這說明他是一個很克制,能嚴格執行計畫的人。」 厲佑一怔,微微斂瞳,知道自己再次被他套了話。 「厲佑,我對你的精神空間理論和思維共振理論很感興趣,也知道那是MSP成員想研究探索的終極目標。但我不認為目前你們達到了那個高度。是。每段時間,你都清楚地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以此向我證明你的理論已經實踐。你預感的事情太準確,當初抓你的醫生和特工都開始動搖,懷疑是通靈,是非自然。可是……」陽光灑在他濃密烏黑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幽深的暗影,「我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外面那個人嚴格地執行著你們一開始就計畫好的實驗。他的執行力和控制力非常強。表演力和掩飾能力也不一般。上一代科學家引發的這場實驗到你們這一代,開始加強效果,處理失敗實驗品。外面那個人應該和你年齡相仿,三十歲左右。」 厲佑哼笑一聲:「你認為我只是……」 「依附。」言格不客氣地打斷,給他羞辱,「你是附屬品,外面的才是主導。你只是配合著讓整件事件看上去更離奇。」 厲佑臉上染了陰霾。 「幾年前特工把你囚禁時,你開始鼓吹這番理論。一來你堅信這是MSP的終極目標,二來,你在給外面的隊員做掩護。你成功預測所有實驗品的死亡,可這不是預測,而是事先就計畫好的。隊員間的信任和託付如此強?還是,你們之間有特殊的紐帶。親屬?兄弟?」 陽光燦燦。 厲佑看著言格白皙得要融化陽光裡的臉,不置可否地一笑:「你找不到。」 「不。他開始失控。」 「你上次也用過這個詞。」 「你們的實驗是用變故和事件刺激實驗品的精神意志,這是MSP的本源。但這幾次他用到了藥物。對許莫鄭穎楊姿淮如都用了藥。」 厲佑沒作聲,眉心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被言格看進眼裡。 「MSP的圖徽本源是單環蛇,象徵正統與權威。一部分組員開始借助藥物刺激和改變人的精神,至此分為兩個流派。這是創新與挑戰,是鏡子上雙環蛇的意義。厲佑,你掩護的那個隊友,背叛你的單環蛇,轉向雙環。」 厲佑有很長時間沒作聲,漂亮出眾的臉在中午的光線裡格外白皙,殷紅的唇角浮起一絲笑容:「沒有。言格,你想挑撥,未免太小看我。」 言格不動聲色。應該有某種牢靠的關係,才能讓這一對boss間絕不背叛。 孤兒院實驗小組裡只剩甄意結局未定。這次抓不到外面的boss,他很可能就會離開去別的地方繼續下一個實驗。他一路清除實驗品的同時,最近開始設計陷害刺激甄意。 下一步是什麼? 言格沒多言,叫人把厲佑重新關回去。他說:「以後沒有再見面的價值。」 「言格,你很清楚,人格分裂患者永遠不可能治好。」厲佑一笑,「和她耗一輩子嗎?」 言格已拔腳離開,頭也不回。 這次,他很清楚「電話人」是甄意的熟人,卞謙、司瑰、尹鐸、爺爺、楊姿……哪個和厲佑有至親關係? 他走出小廳,從口袋裡摸出電話,有甄意的未讀短信。他先給當年的特工打電話:「我需要厲佑的家庭成員資訊,越快越好。」 對方意外:「具體我們也不清楚,MSP成員的背景難查。」 「其他生平經歷,所有和他有關的資訊,哪怕隻言片語。」 「好,我搜集了聯繫你。」 言格掛了電話,查看甄意發來的短信: 「言格,楊姿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好像看見有人從她身體裡拿出幾枚鋼環,增加摩擦的~呃,你懂的>_<見面講:P」 撥打甄意的手機,沒人接。彩鈴是快樂的求婚曲,輕快活潑的幸福旋律是她最近的心情:「……don't say no no no no no, just say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但可愛的准新娘沒接電話。 他記過時,她接他的電話從來不超過七秒鐘。現在已經轉語音信箱:「嗨,我是甄意……」 「甄意。」他對著「嘟」聲後的信箱喚她的名字,掛了電話,手心微微發涼。 理智告訴他,甄意出現危險的概率很低,可不知為何有種解釋不清的不安。 撥另一個號碼出去,對方接起電話:「先生。」 「甄小姐呢?」 「在前面的車裡。」 「確定?」 「是。」 「嗯。」他剛準備掛電話,對方又說,「車裡還有一個男人。」 甄意盯著淮生手中的環,頭皮發麻,猛踩刹車。淮生在巨大的慣性下前傾,差點撞上擋風玻璃。 「你幹嗎?」 甄意手摸進包裡找利器:「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我姐姐的啊。」淮生揉著被安全帶勒痛的胸口,痛苦地皺眉。 「你這段時間見過淮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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