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寂月皎皎 > 碧霄九重春意嫵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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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曠日持久的抗戰,怕是要以唐天霄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作為收場了。 不論勝負,還沒被唐天重懷疑上的唐天祺,絕對不會是任何一方的攻擊物件。 那麼,現在又是什麼人在這 除夕之夜與他對上了手? 我緊貼山壁站著傾聽外面的動靜皺眉思索時,忽然聽到守衛斷喝,「什麼人?站住!」 雜遝的腳步聲中,有人高聲回道:「二爺不放心這裡,讓我們將人犯趁夜暫時押回軍營,」 「哦!」守衛松了口氣,隨即又疑惑,「這事只有二爺的幾名近衛知道,你們是……啊,你們……」 他們的話竟未來得及問完,便傳出幾聲短速的慘叫,而那些淩亂的腳步聲迅速奔向山洞。 我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想也不想,便沖出山洞喊道:「天重!」 領頭那人驀地停下腳步,站在離我是與不遠的地方,靜靜的望向我。 普通的近衛軍打扮,掩不住他月華般皓潔明澈的俊秀面龐。 夜空被就被山下的火光映得黯淡,此刻他的映秀身姿,卻將山下的火光都壓得黯淡了,仿佛他才是這暗夜裡唯一的發光體,連抹黑的樹木山石都被映出了柔和的輪廓。 「嫵兒!」他輕輕地喚我,帶了三分疼惜,三分寵溺,三分傷感,還有一份若隱若現的不甘。 如今這天底下,大約只有莊碧嵐一個人會這樣喚我了。 唐天重性情驕傲的近乎彆扭,便是和我再親昵,明知莊碧嵐是這樣喚我,便不肯隨著莊碧嵐的叫法這樣喚我小名了。 「碧……碧嵐……」 我有些尷尬,又有些負疚,垂了頭慢慢走近他。 他的臉色蒼白,眉眼間難掩一路奔波的憔悴和疲倦。但她還是溫和地向我微笑,握了握的手,柔聲問道:「我來的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不晚!」我抿唇笑著,淚水卻一滾落下來。 這才除夕,沒有到正月初一。 唐天重還沒去困龍峽,應該還來得及。 他的手很冷,甚至比我的手更冷些,連指尖都僵硬著,結了冰般潤不開。 瞥著他瞬間是了光彩的黑眸,我猛地意識到,其實,我打錯了。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們失去了原來的默契。 我的所答,並非他的所聞。 他的確來晚了。 我無法改變已經坐下的抉擇。 我想解釋,可千言萬語都似堵在喉嚨口,一個子也吐不出來。 而他卻溫默的笑了,說道:「不玩就好,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轉身將我背到背上,那要帶緊緊將我束住,才柔聲吩咐道:「我們穿著唐天祺所領的近衛軍服色,希望能混在他們中間,趁夜色和戰亂順利逃出去吧!」 他轉頭沖我笑了笑,說道:「也許,我們明天一早還能一起放炮竹迎新年呢!還記得嫵兒膽子最大,早大的爆竹也不怕,旁的小孩被嚇得王家人懷裡鑽,嫵兒卻直往前湊。」 想起父母在世的無憂歲月,我悵然歎道:「那時……我不知天高地厚。」 莊碧嵐帶了同樣改裝過的十餘名部署,一面往下奔去,一面微笑道:「你的性子合唱改過,我瞧著,你還是原來那樣,總是往最危險的地方湊。」 我賦予他背上,和幼時一般緊摟著他的脖頸,輕聲辯解:「我何嘗願意往最危險的地方湊?避還避不及呢!」 莊碧嵐沉默片刻,才笑道:「嗯,原是我說錯了,是那些人,那些事,總愛往你這裡湊。」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他並沒有說錯,還是我領會錯了。 原來他指的是唐天重、唐天霄這些隨時尅給疼帶來危險的人。 旁人倒也罷了,至少我的確是願意靠近唐天重,一心想走回到她身畔的。 莊碧嵐的戰衣上有著堅硬的甲片,隔著的感覺沒有記憶中柔軟,但飄落的髮絲盈在鼻尖,依然是清雅如蓮般的清新,並不感覺出從千軍萬馬中搏殺的戾氣。 這種平和的文雅,總是讓人安心。 唐天重一身威凜霸氣,肅殺森冷,就連喜歡他,或被他喜歡,都可能是取禍之道。 了糧倉附近和西面的騎兵大營依然一團混亂,遠遠的廝殺聲和慘叫聲不拘於耳,冷冷的夜風中飄著可怕的血腥味,厚重的雲層壓得更低了,仿佛被沖天的火光軟座詭異的暗紅,星星點點移動著的火把,想多少人家哭紅了的眼睛。 本該一家團聚的除夕之夜,在不知會有多少倚閭而盼的父母妻兒會失去自己摯愛的親人,連來年團聚的幾盤都落空成無底的絕望。 我輕聲問道:「碧嵐,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他沉聲喝道:「嫵兒,低下頭,抱緊我!」 我還沒有悟過來發生什麼事,莊碧嵐手臂一抖一會,銀光瓢潑撒過,映亮了隨之噴湧而出的瓢潑血光。 「這裡,這裡有奸細!」 有人在高喊。 借著刀鋒劃過長空的些微光線,看得到四處的人頭攢動,以及飛快往這邊移動的點點火把。 濃烈的殺機驟然間爆發開來。 不僅來自周遭的敵人,也來自莊碧嵐和他的部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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