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他來了請閉眼之暗粼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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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離開你。 —— 日頭偏西時,簡瑤才拉著薄靳言的手,拉開搏擊訓練室的門。她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就這麼睡著了。薄靳言的一邊臉上,還有被她壓出的紅痕。襯衫也是淩亂的。 「抱歉,壓疼了嗎?」她問。 「根據經驗而談,這不算什麼。」他答。 簡瑤忍不住笑了。只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想再說別的言語。 門外,方青風風火火從走廊那頭走來,看到他倆的模樣,眼珠一轉。 薄靳言神色坦然。 簡瑤也神色坦然。 方青:「……馮悅兮被找到了。」 簡瑤還沒在意,薄靳言的眉頭卻微微一跳。因為方青用的是被動語式。 「我想我們最好馬上過去看看。」方青說。 —— 那地方並不隱秘。 國道旁的樹林,稀稀疏疏,綿延很遠。但如果半夜動手,卻也是難以被人發現。 薄靳言、簡瑤和一眾刑警,神色肅然地趕來。往林子裡走了十多分鐘,忽然間,方青的手機響了。他接起,卻是白天剛剛審訊過的石朋打來的。 「什麼事?」方青急促地問。 「喂,方警官。」石朋的語氣有些遲疑,「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種蝴蝶圖案,我小時候好像和陳謹一起看到過。不知道這對於你們查案有沒有用。」 方青一愣,立刻問:「在哪裡看到的?」 「就在我們老家的山上,一個山洞裡。時間太久了,我都忘了。昨天您給我看照片,後來我才想起來。」 這時,眾人已經走上了一個小山坡。人就在對面的樹上掛著。 方青心頭一震,手機也緩緩放下了。 馮悅兮光著身子,長髮披散。唯獨雙腳上,殘留著她的名牌紅色高跟鞋,垂落在半空。此刻暮色降至,原野裡迷蒙一片。因此這一幕更顯可怖。 她是被「釘」在樹上的。目測至少有一寸長的鐵釘,釘入了她的腦部、四肢、腰間……兇手的手法顯然非常嫺熟,那些入釘處竟沒有太爛。有血從這些傷口流下來,旋繞著她的軀幹和四肢,咋一看竟像一幅淒美血腥的畫。 蝴蝶的翅膀,在她身後。 比起陳謹畫的簡單柔和的「寬尾鳳蝶」,這只蝴蝶看起來顯然兇殘高貴得多。巨大而突出的複眼,黑色花紋遍佈翅膀,成密密麻麻的網狀。唯有翅膀尾部,有橙色蔓延。 這只蝴蝶,是畫在樹上的。可明明是在那麼崎嶇的樹皮上作畫,你卻會覺得他畫得極為生動,那是非常精妙出色的畫工。真的像一隻蝴蝶,微微合翅伏在了樹上。而馮悅兮雪白的被鮮血浸染的身體,就是那柔軟白嫩的蟲體。人是蝶,蝶是人。 所有刑警,全都寂靜無聲。 陳謹已經被抓捕歸案,對一切罪行供認不諱。在他家搜到的證據,也是鐵證如山證明他就是那兩起謀殺案的真凶。 可眼前的一切,卻像是一場無聲地挑釁。 仿佛有人在對他們說: 你們真的以為自己見過蝴蝶嗎? 這才是真正的蝴蝶殺手。 §第八十一章 在此時,蝴蝶殺手的新聞,也已傳遍全國。包括北京。 金曉哲看到這則新聞時,人正在片場。晃眼的燈光,簇擁的人群。她坐在一輛保姆車裡,頗有鬧中取靜的味道。 她看到小電視機上的即時新聞。那個專案組參與的每個案件,她都有瞭解到。鏡頭甚至還掃過了現場的員警們,她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高挑、冷酷,但卻不確定是不是他。 不,一定是的。 他的身影,她不會看錯。 金曉哲輕輕歎了口氣,裹緊身上的毯子。眼神望著窗外頂棚,有些迷失。「嘩啦」一聲,車門被拉開,助理端著杯日常的潤喉茶,遞給她:「金姐,趁熱喝,剛才那場哭戲您嗓子都哭啞了。」 金曉哲接過,喝了一大口。 過了一會兒,導演就喊開拍了。金曉哲扯掉毯子,站起來。妖嬈的旗袍,玲瓏有致的風韻。她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走向鏡頭。 他有他的戰場,她也有她的。 就讓他們,各自安好。 —— 與此同時,方青正杵在一棵大樹前,敏銳地雙眼盯著屍體旁的樹皮。天已經黑了,但一切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刑警冷酷的雙眼。 「這裡有發現!」他揚聲說。 薄靳言等人都湊過來。 「這是……」安岩遲疑。 「j……」薄靳言的手被簡瑤拉著,在樹皮上輕輕劃動,他開口,「是字母j?」 簡瑤一怔。 就在馮悅兮被「釘死」的那棵樹上,用血寫了這個簡單的圖案。仔細辨認,果然酷似字母j。 「這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看著薄靳言和簡瑤。 單憑這一個字母,含義肯定是解釋不出來的。薄靳言冷笑了一下,說:「知道他為什麼要留下這個標記嗎?因為他控制不住。他本來就是為了遵從自己的心而犯案,如果這時候還要控制住欲望,那就沒有意義了。」 方青有些遲疑:「會不會是故意留下這種線索,誤導我們?」 薄靳言答:「陳謹這樣不入流的,或許會。達到他這個級別的,這樣張狂老練的,根本不屑於那麼做。你以為他會在乎我們怎麼看他?」 安岩忽然開口:「動漫雙胞胎復仇案中,柯淺就是被釘死的。有關係嗎?」 方青說:「手法相似,但並不完全相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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