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不歸的復仇者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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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一個人迅速抓住原田的前胸,「說話別這麼神氣。」 原田推開那人的手腕。 「你這小子!」 這個男子撲過來抱住原田,另一個男子「嗖」地一下竄到身後。這時,一輛小車徐徐駛來。原田感到身後那男子在掏東西,是無聲手槍還是匕首?他想將摟住自己的這個男子作為屏障,但是飲酒過量而力不從心,只好束手待斃了。 「不准動!」 原田還沒弄清是哪兒傳來的聲音,接著又響起了槍聲,隨後傳來皮靴聲。那徐駛而來的車打開了車門,兩個男子飛奔竄入車內,車瞬間便消失了,只留下一陣排氣聲。 原田茫然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過來,停住腳步,借著街燈光亮,可以看見他握著手槍,但沒有摳著槍機,路對面出來幾個人,似乎是他的同伴,宛如從森林中冒出來似的。車的尾燈也消失了。那男子從口袋中掏出微型步話機,說了些什麼之後,走到原田的身邊。 「還打算復仇嗎?」原來是峰岸,「沒留神吧?下次再漫不經心,腦袋可就搬家了!」 聲音有點嘶啞。峰岸和原田並肩走著。 「在跟蹤我嗎?」 「是的。」 「那麼,在練馬場見到的尾隨者,是刑事嗎?」 「那個,不是。」 峰岸很隨便地回答。 「不是?」 「是警察之外的尾隨者。」 「那麼,為什麼不抓呢?」 「別著急,已叫刑事跟蹤著呢。」 刹那間,原田感到十分洩氣,雙重的跟蹤者,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一場圍繞自己的無聲暗鬥正在黑暗中展開。 「我有話要說。」 峰岸變換了口氣。 「我知道。」 於是,兩人默默地走著。到了家,原田拿出了威士忌。 「喝吧,救命大恩人。」 「在武川家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了嗎?別不說話,這是盤問。」 峰岸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非常嚴肅地看著原田。 「實話說吧。」原田想了想開口了,「父親有幾個奇妙的好友,加上父親一共四人。武川惠吉就是其中的一個,最先死的就是他,其次是北海道的北條正夫……」 「……」 「再其次就是在大阪的關根廣一,最後才是父親。」 「怎麼沉默了。」 峰岸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老實地聽著。我仍決心自己復仇,但既然你已知道了,也沒有瞞著的必要。可究竟父親舊友們的死與這一事件有無聯繫,我還不太清楚,所以……」 原田把酒倒進了自己的杯子。 「有聯繫嗎?」 「有。」 原田解釋說。 峰岸注視著原田。青年醫生那種精悍的感覺不在了。昔日那豁達的風采,如今已被憂悶的外表中潛藏著的兇殘代替了。 「我想,大概武川惠吉所說的『塔伊沙』,就是這一事件的關鍵吧?」 原田終於說明了。 「塔伊沙?……」 峰岸將視線移到了空中,久久地沉默著。 「也許,『塔伊沙』不是人名而是軍階嗎?在特尼安或在科羅拉多發生過什麼事情,而到了三十年後的今日,發展成為一件有美軍參與的連續殺人案。若要調查,則必須弄清北海道的北條、大阪的關根也是否曾在一起在特尼安或科羅拉多待過。可是……」 「可是什麼?」 峰岸打斷原田的話,面部表情顯得陰暗。 「那個武川惠吉可能是在中央醫療中心被殺的。」 「哦!」 「……」 原田敘述了他所瞭解的情況。 「我認為,僅就你說的情況分析,院長也許就是武川所懼怕的那個大佐。要是這樣,院長大概也在特尼安服過役。雖然不清楚三十年前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但無論怎樣講,這都是一個很複雜的案件,明知將要被殺,卻不敢尋求警方的庇護而準備悄悄潛逃——你父親的行動正說明了這一點。」 峰岸推測道。 「這點我也懂,但實在無法想像武川是在醫院被殺的……院長島中常平是醫學界的權威,又是我的老師,他不可能是殺人犯,武川也決不是在醫院被殺的。咦,武川不是有主治醫生嗎?病情的突然變化,主治醫生值得懷疑。」 「在醫院被殺是很有可能的,你父親不是在聽了武川說『大佐』之後,才飛到北海道去的嗎?『大佐』就是這一事件的起因。就是說,武川因車禍住進中央醫療中心,手術後雖然恢復很快,可記憶有損傷。院長進行了仔細的診斷,認為可能是腦器質傷害,於是用麻醉分析以喚醒記憶,就在此期間得知武川是三十多年前,在同一戰場上那四個人中的一個……」 峰岸暫時中斷了講話,注視著原田。 「……」 「同樣,武川方面也可以這麼認為:武川從院長的容貌中也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大佐的幻影,但因年代久遠而不敢確認了,所以他想換醫院。也許,大佐在什麼地方有某種特徵。」 「也就是說,大佐、武川都回憶起了三十年前的惡夢。」 原田「砰」地一聲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難道不正是這樣嗎?惡夢複生了,這個惡夢引出了殺人魔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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