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致死坐席 | 上頁 下頁
四七


  充滿情欲的琳達的身子不由得緊繃起來。

  「自然是因為想和您作伴嘍!」

  「胡扯!誰信你的鬼話。是我到了東京才和你見面的,你聽說我丈夫和墨倉財團的合作項目以後特別來勁。你說,這裡面有什麼鬼名堂?」

  「沒什麼鬼名堂。」

  「是嗎?那好,我就把你熱衷於調查他與墨倉財團之間的項目一事告訴我丈夫!」

  「……」

  「怎麼樣,害怕了吧!別擔心,我不會告發你的。別的不說,你對我守約這一點就是無可非議的。就算你有什麼企圖也與我無關,我會儘量幫你探聽的。你想瞭解什麼呢?」

  「想請你盡可能詳細地提供有關那個項目的內容。另外,還想知道你的先生和墨西哥州政府間合營煉油廠的事,我們公司是以什麼形式參與這項工程的;如果要借貸工程資金和原油資金,需要什麼條件?」

  「弄不好,也許你就是我丈夫的冤家對頭!」琳達頑皮地笑道,揣摩著弦間目光中的奧秘。

  「沒那回事。」

  「是不是都沒關係。現在,對我來說,你比我丈夫更重要。至少,和你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要幸福得多。」

  「夫人……」

  「對於薩森來說,我並非他的妻子。別人都以為我們結婚了,可在法律上我們毫無關係,只是姘居罷了。現在連姘居也不是啦,是男女廝混。」

  「真的……」

  「真的。他一直沒結過婚,說什麼家庭是羈絆男人一切能動性的繩索。所以,他至今仍過著公寓式的生活,沒有家。」

  「真令人難以置信。」

  「這全是事實。他認為從買地蓋房的一瞬間就開始定型不變了,隨後便是在家中生殖,養孩子。受土地、房產、妻子、兒女等等諸多枷索的束縛,男人便身不由己了。在他看來,限制男人自由的一切都是大敵。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他的理論是:五彩世界中女性何其多也,何必使自己屬一個女人所有。」

  「可是,他無論去哪兒不都帶上你嗎?到日本去時你也隨行了。」

  「那是因為他這些年性欲衰減,也可能是徹底投身於自己的事業的緣故。他覺得要混跡社會,在形式上如果沒有個妻子伴隨著不夠體面,所以才帶上了我。其實,換掉我誰都可以充當,只要身著無愧於薩森夫人稱號的衣裝就行。」

  「事業再宏達,沒有個繼承人總不踏實吧。」

  「他認為事業是可能性的象徵。一生中,能把自己的事業拓展到什麼程度是對可能性的一種挑戰,他所滿足的僅僅是這一點。在我美好的風韻年華的汁液被他吸幹之後,卻落得個『羈絆男人的繩索』的名聲,想想怎不讓人寒心。因此,我何不也嘗試一下女人的可能性呢。」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夥伴。」

  「所以說,我也會做你的夥伴。唉,別提這些悔氣事了,快把禮物送給我吧。原先的補給已經耗盡,渾身都乾枯啦!」

  琳達雙眼含情脈脈,欲火中燒了。

  5

  龍棲塘兇殺棄屍案的偵破工作擱淺了。被害人的身份依然一無所知。警方只好使出最後一著,委託科學警察研究所根據死者頭骨形狀,用粘土、塑料等進行面部造型,再把復原像拍成照片發送全國。印有女屍面部復原照的緝查海報在全國各地的警察署、派出所、街頭告示欄、車站、影劇院、公共浴室等公共場所廣為張貼。

  這一招立即引起了反響。某中年婦女一遍又一遍地看了張貼在目黑區自由丘碑文谷警察署下屬的車站派出所的佈告後,神色慌張地向警察報告:

  「我說,你們外面的那張招認海報,那人特像我的一個熟人。」

  值班的年輕警官頓時緊張起來,詳細聽取了她的報告。一般來說,海報上的照片不是要案的嫌疑人,就是身份不明的兇殺案被害者。

  「此人很像我原來的一位同事。」

  「叫什麼名字?你本人的姓名和地址?在哪兒工作?」

  年輕警官興奮得連發數問。這位中年婦女姓手塚,現在千代田區九段北的新東京飯店工作,她稱這張照片酷似一個老同事,即在同一飯店工作過的三澤佐枝子。

  「那麼,這位三澤佐枝子現在哪兒工作?」

  慘遭殺害、又被沉溺於神奈川縣邊緣處某池塘的女屍身份終於初現端倪,警官開始緊張了。

  「不清楚,她後來辭職了。」

  「辭職了?知道她住在哪兒嗎?」

  「她與我只是在一起工作過,平時的交往不多。你可以到飯店人事科去問問,也許他們留有記錄。」

  「手塚提供的線索僅此而已。不過,就這些已經足以打破僵局。這一情報通過碑文穀署迅速傳到專案組。旋即,偵查員直奔新東京飯店。」

  新東京飯店興建于東京奧林匹克運動會之際,是擁有200間客房的中型飯店。當時為一流飯店,可這些年東京都內超高層飯店拔地而起,它已跌為二流飯店。將復原照片拿給飯店有關部門的人員辨證,證實了此人的確酷似三澤佐枝子。

  飯店人事科的人士稱:去年5月,三澤佐枝子突然不再來上班,為此,他們曾去她的住處探訪,但人已走空。遷移去向誰也說不清。

  「事先沒打任何招呼嗎?」問話的叫本間,是由相模警察署臨時抽調到專案組參與本案偵破的中年偵查員。

  「以前有沒有職工不辭而別的先例?」

  「有過。飯店職工的流動性比較大,一有新飯店開張,往往就會引走一批人。」

  「三澤會不會轉到其他新開張的飯店呢?」

  「不可能。因為她走得太突然,又無任何招呼,我們店方曾感到措手不及。三澤佐枝子在店裡幹了十來年,工作勤懇,有責任心,不像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她走後,工資和退職金是如何處理的?」

  「工資按天計算,還餘20天左右;工作了10年,退職金會有一筆;半年一度的獎金在她不辭而別時也快發放了。」

  「那她為什麼要放棄這些應得的報酬突然離去呢?」

  「我們也感到不可思議。直到前一天,她都像往常一樣地上班,毫無次日不辭而別的跡象。以前她也從未無故缺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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