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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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那個警察板起面孔獰笑著,他的神氣充滿了自信,知道味澤身後的那個警察已經拉開了架勢。味澤察覺到自己處在十分不利的境地。他雖然惦記著山田范子的安全,但眼下還得服服貼貼聽他們的。 隨同他們一到警察署,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即把味澤包圍了起來。 看來事情還非同小可呢! 味澤心裡警覺起來。 「是味澤先生吧?我是搜查科的,叫長穀川。我先問一下,昨晚,不!是今天淩晨四點左右,您在哪兒?」 看樣子這位是接任竹村的搜查科長,他連句客套話也不說,便單刀直入地提出了問題。那種直截了當的態度說明他們已很有把握了。 「淩晨四點?當然在家睡覺了,在那種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的時候。我哪兒也沒去呀!」 味澤覺得問得很奇怪。 「此話不假嗎?」 長穀川盯著味澤的眼睛。味澤也理直氣壯地盯著他說。 「千真萬確!」 「真奇怪呀!有人說那段時間在某個地方一清二楚地看見你了呢!」 「誰!是誰說的?我就是在家裡睡覺的。」 「誰能作證?」 「我女兒,她和我在一起睡。」 「女兒不能作證!」 「那人到底說我幹什麼了?這豈不成了調查當時在不在犯罪現場了嗎?」 味澤大聲提出了抗議。話一出口,他不由得猛然一驚,有件事兒突然湧上心頭:我撬開了風見的嘴巴,查明了殺害朋子的犯人,那犯人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對大場家族來說,就等於被我掐住了他們的頸嗓咽喉。 大場一成的兒子成了強姦殺人犯,這不僅是大場家族的天大醜聞,說不定還會成為大場王國崩潰的缺口。正因為這樣,對大場來說,肯定要千方百計地把它掩飾過去。 眼下的證據只有風見俊次的口供,只要把風見的嘴巴一封,就再也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了,這樣他們就能瞞天過海。不過,他們不會作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吧! 「怎麼?好像想起點什麼苗頭了吧?」 「哪裡,難道……」 對自己的不祥的揣測,味澤吐了口氣。 「難道什麼?」 「是不是風見竣次出了什麼事?」 「哦!您很清楚嘛!」 長穀川眼裡現出譏諷的神色。 「請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嗎?」 長穀川的口氣變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風見還好嗎?」 「你可真是個名演員啊!竟能裝到這種地步,真了不起。今天早晨,天沒亮,也就是三四點鐘吧,風見被殺死了。是用塑料薄膜把鼻子和嘴摀住憋死的。」 「被殺死了!」 味澤氣得咬住了嘴唇。他恨的不是犯人,而是自己的粗心大意。這種事情他本來早就應當預料到的。風見對大場家族來說是致命的缺口,為了保護整個家族和成明,為了維護大場體制,他們肯定會把魔掌伸向風見。這都是能預料到的。 儘管如此,他卻把這個對敵人來說是致命的缺口;對自己來說是個殺手鐧的風見丟下不管,這有多麼粗心大意!他悔恨得直咬牙。 「別那樣大驚小怪的,本來就是你幹的嘛。」 「我幹的?」 「今天淩晨四點左右,有人看見你從風見病房裡走出來。」 「瞎說!純屬捏造。」 「嘿!如果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呢?事情很明顯:你差一點兒被風見的摩托車輾死,因而耿耿於懷。無時不想報仇雪恨。風見不是也說過怕你殺死他嗎?」 長穀川這麼接二連三地一講,使得味澤猛省到這是敵人巧布的圈套。他們不單單封住了風見的嘴,而且還想把這一罪名加到味澤頭上。到了現在,味澤才對昨晚,不,今晨黎明賴子的奇怪舉動回過味兒來。她口口聲聲說聽見了朋子的呼叫聲,一再叫他給某人掛個電話。那是她的特異功能察覺到了這個圈套,讓味澤作好準備,應付這次在不在犯罪現場的審訊。這或許是朋子的靈魂為了搭救味澤在向賴子呼喚吧! 那時要是聽從了賴子的勸告就好啦!味澤非常後悔,但為時已晚。只是遲了一步,敵人就逃進了銅牆鐵壁的安全圈裡,自己反而被置身於萬丈懸崖之巔了。 「你硬裝胡塗也是枉然。我們知道是你殺的,還是老老實實徹底交代了該多麼利落啊!」 長穀川洋洋得意地把罪名加在味澤頭上,那副神氣,似乎完全肯定了味澤是兇手。可是,他們要是把握如此之大,為什麼還不逮捕呢?味澤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或許,他們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來抓我。」 對味澤的懷疑,可能是出於味澤險些被風見輾死,因而也許會懷恨在心的推測;以及所謂目擊者的證詞。說是在今天黎明估計作案的那段時間裡,看見他從風見的病房裡走了出來。反正目擊者能夠隨意編造。 「這麼看來,也許還不至於像開頭所想的那樣完全沒有挽救的希望。」味澤轉而又想。 敵人幹掉風見,滿以為這回可去掉了唯一致命的隱患,可是他們卻又編造出來一個假目擊者這一新的致命證據。而且,除了風見以外,成明還有另一個同夥津川。這裡還留著一個可以進攻的缺口。 總之,只要擺脫了眼前的被動地位,還可以抓到反攻的機會,味澤的大腦飛快地開動起來。 「風見算收拾掉了。」 聽了中戶多助的報告,大場一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辛苦了!這回可把味澤套住了。」 「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嗯!沒發出逮捕證還有點美中不足呀!」 「那不過是時間問題,那傢伙越掙扎,套子就會越緊。」 「作證的護士靠得住嗎?」 「這一點請放心。我們不會讓味澤知道證人是誰。」 「津川呢?」 「給他點錢,讓他到九州島我弟弟那兒去了。咱們盡可放心。那小子完全知道,如果稍微露出一點兒出賣的行跡,後果將是如何。而且,不論他跑到哪兒去,我弟弟的眼睛都會盯住他。」 「這麼說來,剩下的只有味澤這塊骨頭了。他媽的,這個案子連我這樣一個人也讓個跳樑小丑給弄得心驚肉跳,這都是你們的責任!多年的平靜把你們慣壞了,放鬆了警惕,所以才讓那幫傢伙鑽了空子。」 「是!讓您勞神,真對不起。」 中戶趕緊深深鞠了個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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