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五六


  味澤雖然身處受害者的立場。卻擺出協助搶救風見的姿態,使風見父母對他表示又慌恐又感激。

  「我也有一份責任呀,一個人夜裡慢吞吞地走黑道,這不等於讓人來劫嗎?他這個年紀,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齡,請不要過分責備他。」

  別有用意的味澤反倒庇護起風見來。因而博得了風見父母的信任。味澤裝作探視的樣子,隨便在風見病房出出進進。可把風見嚇壞了。而他的父母卻以為這是兒子在耍脾氣。

  「他可是個難得的大好人,你用摩托車攔劫人家,人家反而擔心你的傷,天天來看你,你到討厭起人家來,你也太任性啦!」

  儘管受到母親的責備,風見卻不敢說出怕見味澤的真正理由。

  「媽媽,那個人要把我弄死,您別讓他進病房!」

  風見苦苦哀求。入院以後,他頭部的傷沒有什麼發展,但胸部還打著石膏,身子不能動彈。

  「胡說!還不是你想要把人家弄死嗎?」

  「我不要單人病房,給我換個大房間。」

  「胡塗蟲!這個房間安靜,好得快呀!」

  媽媽總是不理他的話。

  「他被我攔劫過,正懷恨在心,過幾天就要報復了。」

  「攔劫他的也不是你一個人呀!」

  「現在動彈不了的,不就我一個人嗎!」

  當父母護士都不在的時候,味澤要是來算帳,可就再也逃不過去啦,風見的臉上像從皮下滲出脂肪似的,不住地泛出恐怖來。

  住院後的第三個夜晚,風見被人用力搖醒了。在朦朧的睡眼裡模模糊糊地現出一個人來,好半天才集中了焦點一看,那是味澤的面孔,他嚇了一跳,想爬起身,但身體被石膏固定著。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慢著,可別慌慌張張的,對傷口不利呀!」

  味澤的嘴角上掛著一絲笑容,他輕輕地按住了風見的身體,雖然只用了一點點力氣,卻像泰山壓頂似的。

  「這……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風見極力裝得鎮靜,但手錶就在枕邊,卻連瞧一眼的功夫也沒有,估計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四周一片寂靜,夜顯得更深了。

  「我是來探望你呀。」

  「探望?你白天不是來了嗎?」

  「來上兩趟有啥不好!」

  「現在不是探視時間,你走吧!」

  風見說著。手悄悄地朝枕頭下伸去,那裡放著叫護士用的電鈴拉線。

  「你手在找什麼?」

  味澤早就盯住了風見的手。

  「沒……沒什麼?」

  「你要找的,是這個吧?」

  味澤用手指挑著電鈴拉線,對面部肌肉顫抖的風見說。

  「你有事也別找護士啦,由我來代替。」

  「沒……沒什麼事。」

  「是嗎?那麼,這個電鈴就暫時靠邊站吧!」

  味澤惡作劇地把電鈴拉線放到風見構不著的地方。

  「我要睡覺了,你沒事就走吧。」

  「有點事要問你呢。」

  「問我?」

  風見心裡撲騰一跳。

  「前些天,你們幹嘛攔劫我?」

  「不為什麼,碰巧你從那兒路過,想和你開個玩笑。」

  「你們說不許打聽山田道子的事,為什麼?」

  「不知道呀!」

  「我聽得真真切切。」

  「我不記得說過那種話。」

  「是嗎?那麼我來讓你想起來吧!」

  「我真不知道。」

  「山田道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攔劫你是我不對,請你原諒。」

  「你還有倆個同夥呢,把他們的名字和住址告訴我吧。」

  「我不知道。」

  「你們不都是『狂犬』的隊員嗎?」

  「我們不過是在『鋼盔』快餐部認識的,不知道名字和住址。」

  「你是一問三不知啊!好吧,好吧!我來讓你一下子都想起來吧!」

  味澤冷笑著,靠近了床邊。

  「你……你要幹什麼?」

  味澤逼上來的樣子是那麼可怕,把風見動彈不得的身子嚇僵了。

  「你腦袋挨了撞,什麼都忘了。因撞擊引起的健忘症可以憑新的撞擊恢復過來。我把你的頭往鐵床架子上撞幾下,大概你就會想起來了。」

  「別碰我!」

  「不過,再次敲打敲打你的腦袋,你那好容易要痊癒的傷口,說不定會再破裂。你的腦袋現在處於微妙的狀態,當初要是沒戴頭盔,你早就上西天了。現在你的腦漿可能就像快要熄滅的餘燼似地勉勉強強保持著平衡,要是再給它加上點新的撞擊,你想會怎樣呢?這回,你可沒帶鋼盔啊!」

  「你再不走,我要叫警察了!」

  「呵呵,你怎麼叫呢?」

  味澤把電鈴拉線垂到他眼前晃來晃去地擺動著。

  「我求求你,你走吧!」

  「我不是說了嗎,你要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走。」

  「我不知道,沒法回答你。」

  「你好像還不知自己的處境,你的同夥把你撞倒就逃走了,你差點被你的同夥撞死,你沒有任何理由掩護他們。」

  「那麼,你還是要讓我來撞撞你的腦袋好叫你想想嗎?」

  味澤說著,把兩手插到風見的頭下,就要把頭抱起來。

  「等等!」

  「怎麼?這回想說啦?」

  「我沒強姦她!」

  「你們三個人輪奸了山田道子吧?」

  「我沒有!我只是放哨,我一直都是放哨。」

  「那麼,是誰幹的?說!」

  「可別說是我說的。」

  「你要老老實實交代,我就給你保密。」

  「是頭頭和津川。」

  「頭頭和津川?是哪兒的人?」

  「津川在汽車廠工作。」

  「頭頭是誰?」

  「為了你的安全,還是不知道為好。」

  「說!」

  「是大場先生。」

  「大場?」

  「大場市長的公子。」

  「你是說大場一成的兒子是你們頭頭?」

  味澤猛然覺得一束強光照射到眼睛上。

  「對啦!他是『狂犬』的統帥,是我們學校高三的學生。」

  「市長有三四個兒子哪!」

  「是老三。」

  這回捉住的獵物可真不小。不僅獵物本身非同小可,在它的後面還有一大幫眷屬。

  「是大場的三兒子和津川強姦了山田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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