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野性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
|
奉命監視越智朋子的宇野探員,很快回來報告了情況。 「那個傢伙是誰?」 竹村向前探了探身子。他覺得從警察署的院子裡「偷泥」,若是一個女人所幹,未免有點大膽,因而就考慮到有夥同她幹的人,看來完全猜中了。 「名叫味澤岳史,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的外勤員。」 「什麼?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的!」 竹村瞪大眼睛。菱井人壽保險公司正是井崎明美保險金的支付者。 ——是啊!原來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在背後搗鬼呀! 竹村覺得這回可猜著了敵人的計劃和角色了。 菱井人壽保險公司也真看得夠准的,找到了越智女兒的頭上,她肯定會積極協助的,而且,還能充分利用《羽代新報》的調查網和採訪能力。 竹村內心讚歎了一番。可是,他的立場卻不容他永遠讚歎下去。給井崎照夫簽發事故證明的就是他,作為報酬,他分得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錢。如果事故證明被推翻,竹村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雖說是大場體制下的警察,但如果拿出證據,說明事故證明是警察漫不經心發出去的,竹村也不得不承擔一定責任。也許由此打開了缺口,會把警察和中戶家相互勾結的老底抖出來。 「菱井人壽保險公司不是已經根據事故證明付保險金了嗎?」 「保險公司付出了六千萬塊哪!所以,事後一定會調查一番。」 「你是說他們在懷疑事故證明嗎?」 「恐怕還認識不到這一點,會不會是事務性調查?」 「要是事務性調查,你不以為從警察手裡偷泥搞得有點過分嗎?」 「按盜竊罪,把越智朋子抓起來如何?」 「不!為時尚早。要是把她抓起來,就會打草驚蛇。那夥人會把真實意圖掩飾起來。你暫時先盯著他們再說!」 「是!」 「工程地點知道啦!」 朋子喘噓噓地跑了過來。 「在哪兒?」 「羽代河下游有個常常鬧水災、叫「河童津」的地方吧。現在那裡正在修堤壩呢!」 羽代河從羽代湖流出後,經過市東頭朝南流去,越往下游,河面越寬,到了市的最南端,就形成一片低窪潮濕的地帶。河流彎彎曲曲,往年一到雨季,就要鬧水災,特別是「河童津」一帶,直瀉奔流的河水在這裡幾乎拐成個直角。暴漲的水量兇猛地衝擊河床的彎曲部,每年都要衝毀堤壩。這一帶是個常鬧水災的地方,據說洪水甚至能把河童沖跑,所以當地人給它起了這個名字。 從行政管理方面來說,這裡屬羽代市。但一發大水,倒是市區以外的下游受害面積大而且嚴重,因此,羽代市一直是臨時湊合,修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簡陋防洪堤,用來搪塞應付,連接起來的正式堤壩直到今年才開始動工。 「是河童津?」 「還有,你猜施工的是誰?是中戶建築公司!」 「中戶建築公司!」 味澤眼前又打開了一扇窗戶。中戶建築公司。從名稱就可以瞭解,那完全是中戶家的私人公司。 「另外還有幾家參加了施工,不過都是和中戶家或大場有關係的公司,或者是傀儡公司。」 「成了河童津的祭祀物啦!」 味澤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你剛才說什麼?」 「祭祀物!古人在修築堤壩時,為了祭祀水神,便把活人沉下水去。井崎明美成了河童津的祭祀物,大概不會錯!」 「你是說把人埋在河童津杳壩裡啦?」 「裹在水泥裡面!」 「你說得多輕鬆!一想就嚇死人了。」 「今後,你我也要加倍提防。」 「為什麼?」 味澤的語氣別有他意,朋子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瞧著他。 「我是說保不准他們對我們也施展同樣手法。」 「不會吧!我害怕!」 朋子不由得靠到味澤身上。 「哈哈!是開玩笑呢!敵人還不會知道我們的行動。而且,就是殺了我們也得不到分文。只不過警惕性高一點,採取行動才能妥善一些。」 味澤輕輕地摟著朋子溫暖而豐盈的身子,緊貼她的耳朵小聲說。在他那健壯的身體裡還有一塊心病,這塊心病,使味澤把在金門夜總會刺探情況之後,歸途上遭到襲擊的事,以及揭露偽裝交通事故謀財害命的真相,從而有可能從井崎照夫那裡追回六千萬日元的保險金,進而揭穿警察和中戶家勾結的肮髒勾當等等,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陣子,我盯著越智朋子和味澤岳史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們有個可疑的活動。」 「可疑的活動?什麼活動?」 一聽到宇野的報告,竹村立即表示了強烈的興趣。 「您知道河童津吧?就是羽代河年年漲大水的地方。」 「那兒怎麼啦?」 「最近一個時期,他老在那一帶亂轉,好像在背著人找什麼東西似的。」 「背著人找東西?到底是找什麼呢?」 「好像是在摳堤壩上的土塊,要不就拾些石頭子兒。總之,好像躲避著工地上人們的耳目,深更半夜在那一帶鬼鬼祟祟地閒逛。」 「工地上的人?」 「現在河童津正在修築防洪堤壩。」 「對啦!我也聽說這回要修築連接起來的正式堤壩。」 「他倆幹嘛要摳堤壩上的土塊或是撿石頭子兒呢?」 「是土塊和石頭子兒嗎?」 「是呀!」 「對啦!」 竹村突然大叫一聲,把宇野嚇了一跳。 「他倆從警察署偷走的,不也是從井崎車裡倒出來的泥嗎?那也就是土和石頭子兒呀!」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