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高層的死角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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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當天夜裡就召開了搜查會議。搜查本部為荒井和山田兩位刑警帶回的收穫歡欣鼓舞。 「10月1日上午11點24分,橋本沒有去過新東京旅館。倘若是他親自訂房間的,那麼應該記住房間號碼。如此精明的人,我不相信會丟失住宿證明書,連房間號碼也忘了。 其他還有幾個疑點,首先,就是故意向新東京旅館隱瞞自己的身份。根據荒井君和山田君的調查,倘若是橋本,同業者會給他對折的優惠。橋本為了省下結帳之前要多付的錢等到11點以後才辦理訂房手續,卻拒絕這應該有的優惠,這令人難以置信。其次,就是特地向NM打招呼。那天夜裡,NM坐著的位置正好與大門的方向相反。而且兩人以前只見過一次,按NM的說法,連橋本的長相都沒有記住。從出納組的櫃檯到NM的辦公桌有很長一段距離。 倘若是為了同行業者敘情特地轉身打招呼,那麼為什麼不在開始時說明自己的身份?訂房時竭力隱瞞其身份的人,結帳離開旅館時卻好像在顯耀橋本國男就在這裡。——這說明訂房和結帳時的橋本不是同一個人的事實。就是說,訂房是同案犯辦理的。而且,橋本離開時必須讓第三者確認自己的存在。否則,他的空白時間就沒有打上休止符號。」 村川警部作為會議的主持人,解說荒井刑警他們的調查結果。 「橋本選定新東京旅館,我覺得有著特別的意義。」 小林刑警接著說道。 「首先是該旅館的位置。它正好處在皇家賓館與羽田的中間,不管橋本是否指使同案犯,它都為橋本提供了方便。尤其回羽田時,他當然很希望旅館能靠近那裡。因為空白時間越短,越關係到自己的安全。而且新東京旅館剛剛開張,與總服務台有關的人,除了NM之外,沒有人認識橋本,這一點具有很重大的意義。有人認識他就會有麻煩,但沒有人認識也不行。總之,那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要讓他的空白時間結束。但是,如此重要的一個人倘若在同案犯辦理訂房手續的上午11點過後在場也不好。相反,晚上10點時到11點時又必須在場。而且,那家旅館又必須是客人進出不太引人注目、擁有四五百套以上客房的大旅館。同時具備如此幾個苛刻條件的旅館,他尋找得很費力吧。那就是新東京旅館。他一定趁NM不在時多次私訪過。」 「橋本的嫌疑已不容置疑,剩下的就是他在11點24分是怎樣才能親筆填寫打印的登記卡?大家先將可能做到的方法提出來,無論多麼離奇的想法都可以,匯總以後再一個一個地討論。」 村川警部提議大家集思廣義。 「假如新東京旅館的總服務台是同案犯,將上午7點左右辦理訂房手續的橋本的住宿登記卡放到上午11點24分再打印時間呢?」山田刑警首先說道。 「等一等,我寫在黑板上。」 內田刑警站在本部辦公室裡備有的小黑板前,先將山田的想法寫上,標上「一」的號碼。 「第二,旅館的記時器出故障了呢?」桑田接著說道。不久,黑板上便排列著下列可能,將黑板寫得滿滿的。 三,橋本事先填寫好住宿登記卡片,讓同案犯以後送去。 四,指使同案犯練習橋本的筆跡,直至寫得與橋本的字一模一樣。 五,在其他日子(10月1日以前)的上午11點24分辦理訂房手續,用什麼辦法將那時打印時間的住宿登記卡取出來篡改日期。 六,鑒定錯誤,實際上不是橋本的筆跡。—— 「還有嗎?已經沒有了嗎?」 黑板上已經沒有空餘的地方,但內田還是像叫賣香蕉似地大聲徵集大家的想法。等大家都提得差不多時,開始一個個討論。 首先,根據以前的調查結果,在新東京旅館和橋本之間沒有發現任何聯繫,便將第一點抹去。接著,確認記時器從來沒有發生過故障,於是第二點也被排除。 接著,文字的數量倘若少暫且不說,很多文字都模仿得一模一樣,按經驗來說是不可能的,因此第四點和第六點也被排除了。而且,即便在其他日子辦理訂房手續是可能的,但當時如何將住宿登記卡從總服務台拿走呢,在篡改日期之後又怎樣放回總服務台的卡片夾呢?只要這個方法沒有得到證實,第五點也不能採納。 結果,最後剩下的是平賀提出的第三點。 「據說旅館裡原則上住宿登記卡要在客人辦理訂房手續時填寫,但據山田刑警在新東京旅館裡瞭解,說也有例外,比如代理人比客人先到代為填寫。這麼說,與此相反的情況也可以考慮。就是說,本人先填寫好住宿登記卡,以後讓代理人將登記卡交給服務台。」 平賀作為提案人解說了自己的思路,語氣非常平靜,但充滿著總會找到突破口的堅信。 「我先打斷一下,使用代理人,是因為自己在那個時間裡來不了吧。本人來旅館填寫了住宿登記卡,為什麼不當場交?有必要在以後特地讓代理人去交呢?倘若那樣做,就會被人見怪,反而會在總服務台留下很深的印象。」村川道。 「不一定要去旅館……不!更正確地講是去總服務台填寫住宿登記卡。比如,假設客人剛到旅館就去餐廳吃飯。吃完飯必須馬上出去辦事,去總服務台也很麻煩。但是,想事先在旅館裡訂好房間作為聯絡地點。那種時候,讓服務員從總服務台將住宿登記卡送來,客人(一邊吃飯一邊)填寫完以後又讓服務員送回去。這不能考慮嗎?倘若預約手續正確,也應該行得通。」 「真的!還有這麼一招!」村川警部目瞪口呆。 「倘若不使用服務員而讓同案犯去做,本人填寫好以後到同案犯提交的那段時間的間隔,可以自由掌握。於是,兇手或同案犯就會在10月1日上午11點24分之前從總服務台領取住宿登記卡。」 「同案犯到總服務台辦理訂房手續,裝作當場填寫的樣子,實際提交的是橋本事先填寫好的登記卡。這樣看來,有必要再向總服務台那個叫星野的服務員瞭解一下,那個自稱橋本的人是不是自己填寫的。」 內田刑警說道,眼眸裡充滿著興奮的光。在只有一隻破煤油爐的本部辦公室裡,彌漫著異樣的熱氣,兇手那牢固的城壘現在將要崩潰。 「你辛苦一趟,馬上去新東京旅館調查一下。星野現在不會在,倘若知道他家的住址,即便晚上也沒關係,馬上就去。接著是有可能先領取的住宿登記卡,這有些麻煩,但總服務台服務員不就是那麼幾個人嗎?趕快去查一查,在10月1日的那個時間裡,對了!是乘坐上午8點10分羽田起飛的航班,所以7點左右是最可疑的,尤其在那個時間裡,有沒有人領取過住宿登記卡?明天是29日,不能讓那傢伙去周遊世界。看大家的了!」 在村川警部的命令下,刑警們像解開鎖鏈的獵犬一樣飛奔出去,其中只有平賀一人不想站起來。若在平時,這種時候也會率先沖上前去,但他愣愣地凝視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橋本的住宿卡複印件。 見他如此模樣,小林刑警有些不放心,便留在房間裡沒有走。 「平賀君,那張登記卡怎麼了?」 村川也同樣感到懷疑地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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