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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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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黑池老師問我做什麼事，我想瞞他也沒有用，就老實說我當經紀人，買賣美國佬的物資。於是他想了想便問我，能不能弄到手槍。我當時覺得有些意外，探他的口氣是不是想要。他帶點苦笑說，他要護身用，他幹的工作帶點危險，不便對我說，叫我一定幫忙搞一支，錢他有，價錢貴一些也行。我私下裡尋思，這個黑阿哥恐怕也是不務正業。那時我恰巧從茉莉子那裡買到一支，正想脫手，便滿口答應下來。第二天也是賽馬的日子，我們約好，還是在賽馬場碰頭。」 「於是你就交給他了？」 「是。第二天照約定的，我當面交給他了。看在從前老師的面上，價錢便很便宜，賣給他七千元。可是黑阿哥多給了我一千元。他手頭還真夠闊綽的。」阿安問，「那個老師到底是幹什麼的？」 「大概沒有什麼正當職業。」組長只回答這一句便又繼續往下問，「你記得給他手槍那天是幾號嗎？」 「是二月中旬，有賽馬的一個星期天。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一天是二月十日。新宿發生兇殺案是在兩個月之後。 「以後就沒有再見面？」 「沒有。不過，有個二十六、七歲，很瘦的人來找過我，說是黑池老師打發他來的。因為我曾把地址告訴給老師。那人說，老師要我再給他弄一支手槍。我覺得這事太擔風險，便推說現在沒辦法搞，一口回絕了。」 「那是在什麼時候？」 「記得是三月份。」 「那個人的名字呢？」 「他沒有說。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叫人一看就討厭。長官，那個人老纏住我不放，總是到醫院裡來。他去寓所找我，知道我在這裡住院。說是要買手槍，要我告訴他有什麼門路。」 「等一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日期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將近四月底了。」 組長聽見這話，便閉起眼睛忖量著，那恐怕是偷擔架的前幾天。 「你賣出去的手槍上那個號碼還記得不？」 「我沒有看。」 組長站起身來。阿安看了，眼裡又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長官，黑池老師是用我賣給他的手槍殺了人嗎？」 「是啊。你給我們找的好差事兒。」 主任說罷便跟在刑警的後面，走出病房。 ＊＊＊ 偵破組召開了偵查會議。 組長在會上報告調查經過。結尾的時候，他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新宿的殺人犯，肯定是黑池這個傢伙。他在紅樓酒吧當酒保，自稱山本。瀨沼律師所要調查的案子裡，他扮演了一個角色。律師事務所的田丸利市便跟蹤追跡，釘住不放，於是他一時性起，開槍打死田丸。至於兇器，毫無疑問，是從小柴安男處買來的手槍。根據鑒定結果，是用美制一九一一型四五口徑柯爾特式自動手槍。之後，不是黑池便是他同夥仍要手槍，按小柴安男的證詞，是一個瘦瘦的男人，曾去找過小柴，被小柴拒絕了。等小柴腳上受傷，住進有吉醫院，那個瘦子又去醫院問他買手槍的門路。這次小柴還是一口回絕。問題在於那天的日期，小柴不記得，還沒查清。 「我估計可能在擔架被盜竊的前幾天或前十幾天。換句話說，當時，那個人看見有幾副擔架立著放在醫院的走廊上。以後，黑池殺田丸潛逃，同夥又進一步綁架瀨沼律師，感到有必要把律師隱藏起來，以避開我們的搜查。這樣，他們便定計把律師裝成病人送出東京站。幹這件事兒，要用擔架，而擔架是特殊用品，如果買一副新的，怕留下蛛絲馬跡。這當中，准是同夥中的那個瘦子，想起去醫院找小柴時，看到過立在走廊上的擔架。他大概說到醫院偷一副很方便。大夥都同意這麼辦，事情也正如他們設想的那樣，輕而易舉地辦成了。這樣一來，瀨沼律師便給放上擔架，由東京站抬進南下的『西海號』快車。這個推論，我想離事實大概不會有多大出入。」 組長的分析，誰都沒有異議。 偵緝一科裡科長也趕來參加會議，熱心聽完介紹後，便向前探出身子，臉色通紅地說道：「黑池身上現在還帶著手槍。潛逃的時候，難保不會幹出什麼事來，應該趕緊逮捕。犯人已經查到這個程度，希望各位全力以赴，乘勝追擊。」 矢口組長低下頭，宛如在暗暗發誓。 當晚的偵查會議開得十分熱烈。會上，誰都覺得光明在望。 隔了兩天，派到長野縣進行調查的刑警寄來報告說：「經查春野中學所存職員名冊，黑池，名健吉，於一九二五年七月生於原籍長野縣南佐久郡春野村橫尾裡。一九四七年在該校代課，一九四八年退職。」 § 中央山結上的屍體 1 一個星期過去了。 飯田林業管理局下屬長野縣西築摩郡廣瀨國有林管段主任到山裡去巡視。 那是在折古木山（海拔二一六八米）的西麓，中間隔著一道峽谷，同南木曾嶽（海拔一六七六米）遙遙相對。主峰是駒嶽，南北走向，構成中央山結【注：日本本州島中部的高山群，通稱為「中央山結」】的一部分。山上是一片原始森林，雜樹叢生，如絲柏、花柏、類絲柏、攛柏、高野羅漢松、栂樹等等。 這段地勢的西邊，大多是斷崖峭壁。斷崖上露出特有的古生岩。 頭天夜裡有場暴風雨，為了查看損失，管區主任便來這裡巡視。在這個季節，刮暴風雨時，風速可達二十公里，降雨量為四百二十毫米，然後改向東去。所以，這條山脈的西麓，木曾山一帶，全年雨量大抵較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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