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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廣播 一 歡送和賀英良赴美的酒會在T會館大廳舉行。距離啟程的時間本來還差幾天,因為本人忙於準備,特意提前安排在今天晚上。會場裡賓客滿堂,因為是雞尾酒會,不象普通宴會那樣拘泥於禮節,所以洋溢著親密融洽的氣氛。 會場入口處放置著三本供留念用的芳名簿,早已寫得滿滿的了。來客中除音樂界的之外,還有文學、繪畫、雕刻等方方面面的文化界人士。報社、電臺也派來人參加。 所不同的是,通常在這類集會上很少露面的老年人也光臨了,而且情緒也不比尋常。這是因為和賀英良未來的岳父田所重喜是執政黨的實權派人物、現任大臣的緣故。老年人多是政治家或官僚。 正面金色屏風前,裝有麥克風。名流們從方才起,就在司儀主持下,接連不斷地發表即席演講。會場裡不乏花枝招展的女性,她們多數身著和服,這也許是被歡送者將要去外國吧。 今天田所佐知事也和往日不同,穿著寬袖和服,陪伴在和賀英良身邊。身為大臣的父親,不知是因為精神煥發,還是多飲了幾杯,滿面紅光,與他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銀髮非常適稱。 手托銀盤身穿潔白服裝的侍者不停地在人群中穿來穿去。 到處是溫文爾雅的談笑和歡樂。 《新群》的一夥人聚集在會場的一角。他們中有畫家、雕刻家、劇作家和評論家,個個青春年少,風華正茂,他們不吋地從桌上端起威士忌蘇打水,或是從銀盤裡取來雞尾酒。 「下一次該輪到你了。」畫家對關川重雄說。 「啊,」關川重雄這時正望著演講的老人,聽後點點頭,「我本來不想去,可是有人勸我,不知不覺也就動了心。」 「不,應該到那邊去看一看,」一位去過巴黎的老畫家說,「收穫也許不多,總可以開闊一下眼界呀!」 這位畫家的話裡帶有一種諷刺意味。人們背後議論關川重雄突然決定赴歐是受了和賀英良訪美的刺激,說他無時不在想與同年歲的和賀爭雄。和賀的赴美,激起了他的對抗意識,使他也暗中活動,籌集了資金。 也可以說,畫家是在暗中忠告關川,到歐洲去別忘了把自己那種狹隘的意識拋掉。對此關川重雄都露出一副佯裝不知的神色。 盛大的歡送會仍在進行著。和賀英良來到與會者中間,人們把他團團圍住。他對人只是簡單敷衍一下旋即走向新的人群之中,所到之處,時時卷起人流的漩渦。 過了好久,和賀英良才好容揚來到同夥們中間。 「啊,」和賀說,「全到齊了!」他向其他與會者致謝之後,來到同夥中間,語氣也隨之發生了變化。「祝賀你!」那些因為一時被人流阻擋,未來得及見到和賀的落伍者,接二連三地擠過來表示問候。 「好一個盛會啊,」畫家讚賞道,「有這麼隆重的歡送會,我還想再去國外一次。」 「算了吧!」雕刻家說,「輪到你頂多能湊上十多個人,說不定有一半是借機找你來要帳的。」 「也許可能……」 「關川,」和賀英良走到評論家身旁,「百忙中麻煩你了。遺憾的是,我無法參加你的歡送會了。」 「不,不要緊。說不定在國外還會和你巧遇呢,到那時我們再暢飲吧。」關川拍拍和賀的肩頭說。 「看他那個得意的神氣!」說這話的是另一個藝術組織的人。 「再也沒見過這樣粗俗的集會了。你看,三分之一是政治家和官員,簡直成了和賀英良的後臺老闆會了。」 這時,關川正與和賀在一起交談。 「關川近來也同和賀握手言歡了,以前淨講他的壞話,最近聽不到了。」 「他那點對抗意識早已成了人們的笑柄。他還想借著去歐洲提高一下身價呢!」 「不過,等和賀英良從美國回來,就該同田所小姐舉行婚禮了吧。到時候,鑲有金邊的請帖還會寄給我們。真討厭,還得再看一次這種庸俗不堪的表演。」 「這麼說來,不出席不就完事了嗎?」 「不,那可不行。這種醜惡的集會,也有必要好好觀察體驗一下。」說這話的是一位年輕的小說家。 會場裡的喧囂聲壓倒了這夥人的談話聲,這些話自然傳不到《新群》他們聚集的地方。 即席演講者的身分明顯降低了,再也沒有人聽講了。 「喂,關川,」和賀俯在關川耳邊低語道:「你到這邊來,我有事要對你講。」 二 吉村連續兩天走訪了廣播技術研究所,提出了種種疑問,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同時,他還逐個查訪了無線電器材商店。陪同他前往的還有蒲田警察署的另一名警探。 案件的偵查雖然早已處於停止狀態,但因發現了新資料,署長也開始把重點轉到「任意偵查」上來。資料是吉村根據今西的談話和他個人的查訪彙集而成的。 今西榮太郎委託吉村負責這項工作,自己做些別的。一天,他突然出現在前衛劇團事務所裡。還是那位辦事員接待他。 「上次太感謝你了。」今西笑著寒暄道,「今天又來打擾了。」 「這次是為了什麼事啊?」 「我想再見一下上次那位服裝保管員。」 辦事員把女保管員找來。 「前幾天失禮啦!」女保管員主動搭話道。 「上次你講的情況,起了很大作用。」今西坐在空無一人的會客室裡說道。這是女保管員見他有事,特意引他到這兒來的。 「上次聽你講丟失了一件衣服,是不是後來也沒有人送回來啊?」 「沒有。上次聽你問起來,為了慎重,我又重新清點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今西原先擔心當時拿走衣服的人,有可能再送回原處,聽女保管員一講,懸念這才打消了。 「那件衣服,眼下演戲時用不用呢?」 「啊,」女保管員想了想說,「這次上演的劇目和下期的已經確定,好象用不著那件衣服。」 「那麼,我有個請求,」今西低下頭,「能不能把那件衣服,也就是那件代用的風雨衣借給我用兩、三天?」 「要借走碼?」女保管員為難地說。 「我負完全責任,當然,也要寫借條。對不起,請務必借我用一下。」 「劇團的物品按規定本來是不准外借的……」女保管員顯然感到為難,可是因為是警視廳提出的要求,她本人對今西的人品似乎也有些好感,便果斷地說,「好吧,既然有你來負責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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