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迷茫的女郎 | 上頁 下頁
二一


  「是嗎?在她宿舍附近,我也有個熟人,所以也經常去。那次碰上真佐於還是第一次。哎,據說她的公寓排場得

  很哪!」

  「是的,非常豪華。」

  「噢——,她可是夜總會的大紅人,高級客人也多得很哪!」

  川北良策的這些話,讓人感覺不到他是一位嚴厲得出了名的編輯局長,倒像是一個專愛打聽別人隱秘的好色之徒。

  「今晚九點左右,我和客人要到真佐子那個店去,你也去怎麼樣?你不要介意,和我們一塊去,跟真佐子在一起。」

  「我?」順子驚奇地抬起頭。

  「嗯。」川北局長微笑了一下:「是這樣:在那裡,我們有個招待會,是宴請會議上的客人,還有美味隹肴呢!」

  「不,不,我不行!」順子連忙搖頭。

  「啊,別那麼說,以前因為某種原因對你失敬了。上次巧遇,真佐子也覺得奇怪。這一次,咱們三人痛痛快快地談—談,你看怎麼樣?」

  突然局長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川北良策忙走過來,抓起說筒,貼在耳朵上,同時,他暗示三澤順子該回去了。

  局長的女秘書走進來。三澤順子不便再說什麼,就退了出來。她失去了一個明確謝絕局長不去夜總會的機會。

  走在「青雲之路」上,三澤順子的心情仍然象鉛塊壓在心裡一樣。原因之一是辭職書被退了回來;原因之二是沒有拒絕掉局長的邀請。她還是不死心。辭職書可以再以其他方式送上去;局長要她參加的招待會她可以不去。雖然這麼想,她仍然沉不住氣,局長像堅信她一定會去的。她又想打個電話給局長,說自己有事不方便,但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職員,直接打電話給局長有些不尊。怎麼辦呢?

  回到部裡,看到三澤順子那悶悶不樂的樣子,河內三津子關切地問:

  「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順子回答,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今天要整理的雜誌已經堆了四、五本了。三澤順子從抽屜裡取出剪刀,剪起雜誌來。局長的話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結果,順子還是決定去三原真佐子的店裡參加招待會了。

  去夜總會要等到九點。為了消磨掉晚飯後到九點的這段時間,三澤順子打算到電影院看場電影。她先往真佐子的公寓裡掛電話。電話通了以後,真佐子那「咯咯咯」的笑聲從話筒裡傳出來。談及那天晚上坐車的事,真佐子說:

  「那天晚上的巧遇,我們都感到奇怪。好啦,這次開誠佈公地談談好了!你能來我們店,我非常高興。我等你。」真佐子還不知道順子辭職的事,她只對那天的巧遇感到有趣。

  好容易看完了一場無聊的電影。九點二十分,順子才動身前往夜總會。她想,最好是去晚一些。如果局長已經離開那裡是再好不過了。即使沒碰上,也好向局長交待。

  到了夜總會,三澤順子被夜總會的看門人迎進去。因為獨自一人進去,她有點畏首畏尾。在服務台,她喊著三原真佐子的名字。周圍的客人好奇地盯住她。

  「啊!順子!」三原真佐子身穿白色的和服從裡面走出來,眉開眼笑地向她招手。

  順子在真佐子的陪伴下,通過一條漆黑的走道。腳下,一個男服務員打著手電筒給她們照亮。真佐子扒在順子耳朵上說:

  「終於來了!你可真難請!」

  大廳裡,演出已經開始了。一個外國歌手在唱歌。客人們桌上的紅燈像螢火蟲似的亮著。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只聽真佐子說:

  「就在這裡。」

  三澤順子仔細辨認著,才看清局長的模樣。

  桌子與桌子之間空隙非常小,費了好大的勁,順子才擠過去。

  「啊,你來了!」川北局長把身後的椅子好不容易拉開一點站起來迎接她。

  三澤順子坐下來。她發現坐在她對面的還有一個男人,因為背朝自己,看不清面孔。真佐子就在那個男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看看三澤順子,又看看川北局長,笑笑說:

  「又見面啦!」

  旁邊那個男客臉朝著舞臺。

  「可不是,上次也真巧。三澤小姐,你沒想到我也會到這裡來吧?」川北良策說。

  「那麼,你當時怎麼想的?」三原真佐子問川北,並站起身。

  「怎麼想的?就是我們三原真佐子女士的好朋友唄!」

  川北局長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他說:

  「三澤小姐,我來介紹一下。坐在這裡的是丸橋君。」

  聽到介紹,那個臉朝舞臺的男人輕輕轉過身來。

  「丸橋君,這一位就是我們報社的三澤小姐。」

  介紹完以後,川北良策對順子說:』

  「在報社時,丸橋君和我是同級,現在是電視公司的專務。」

  「嗯」。丸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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